第19章(第2/6页)

“昨晚我就坐在这儿,琢磨着本案证据。我一项一项地在脑子里过着,就像在法庭中作证一样。但是怎么想也毫无头绪。突然我想到电话线被切断和汽油被放光的事。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亨利·梅利维尔从嘴里拿出雪茄。

“你怎么想?”他催促道。

我闭上眼,发生的一切再次生动地浮现在眼前。然后我继续说起来。

“星期六晚上刚下雨的时候,巴里·沙利文明确表示要把沙滩椅搬进屋去,免得被雨淋坏。他让我和丽塔先回屋,自己留下来处理。不过,事实上他没有搬走那些沙滩椅。昨天我去蒙荷波时看到它们还在草地上原处放着。虽然没搬椅子,沙利文肯定做过什么,因为我看到他进屋之后用手绢擦着手。关于这一点,我敢肯定,他是去放掉了车里的汽油。”

费雷斯站了起来。

“沙利文,”他问道,“居然是他干的?”

“是的。电话线也是他和丽塔切断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我和阿莱克,温莱特想要报警的话,就必须步行至临肯比,甚至更远的地方。

“不管是阿莱克还是我都走不快。很明显我心脏有问题,阿莱克则是关节有毛病。我们两个无论是谁,想要走上四英里,不花上两个钟头可办不到。到了临肯比之后,我们还要打电话通知警察,之后警察才能集齐人马赶去蒙荷波。因为种种原因——包括阿莱克的晕倒,还有我的耽搁——警察直到凌晨一点才赶到现场。”

亨利·梅利维尔木然地继续抽着烟。

费雷斯疑惑地皱着额头。

“不过我还是得老调重弹,”他反驳道,“即便你们俩被困在现场,警察迟早会来。”

“没错,”我提高声音说道,“不过这样一来,警察直到涨潮时分才能赶到现场。”

莫莉·格伦吉再次走了进来,这次我完全没听见。

专心致志的时候就是会心无旁骛。我看到莫莉面色震惊地站在床头,捧着早餐托盘。贝拉跟在她后面。我机械地接过盘子放在膝头,其实根本不想吃东西。

很显然,两个姑娘都听见了我刚刚所说。她们不肯离开卧室,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一旁。

“星期六晚上九点半,我来到情人崖边,发现他们俩显然刚刚跳了崖,潮水已经开始上涨,水面慢慢升高。当阿莱克问起警察干吗不去悬崖底部调査时,我告诉了他潮水状况。

“好,现在让我们看看潮水涨到最高时能上涨多少英尺,“我看着亨利·梅利维尔说,“亨利爵士,这点你应该清楚。星期一我们开车去画室的时候,克拉夫提到了这一点。”

然后我转头看着贝拉说:“而且你也应该清楚,年轻女士,莫莉在说起从海上去悬崖洞穴时曾经提及,高潮时,水位会上涨将近三十英尺。

“没错,情人崖边的绝壁有七十英尺高。但在高潮前后,从悬崖顶部跳进海中,对两个擅长游泳和跳水的髙手来说,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都知道,丽塔·温莱特和巴里·沙利文都是个中高手。”

卧室内寂静无声。

费雷斯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闭口不言。亨利·梅利维尔一直抽着烟。莫莉坐在床脚,在紧张而安静的气氛中吐出一个词:“但是……”

我打断她说:“让我们回头看看我在当晚九点半的冒险历程。我发现他们显然刚跳崖时,吓了一大跳,心情难受不已。不管是阿莱克还是我,发现他们跳崖自杀之后肯定都会震惊而难过。正因如此,他们选中我们俩做目击证人。

“正如我告诉亨利爵士的那样,当时我心情太过难受,没怎么注意周围的一切。我只是在云层密布的黑夜里,借着昏暗的手电筒光看到了一些痕迹。我不是刑侦专家,不过还是迅速发现了脚印特点——实际上,我在前文中详细记录了这一发现:一排足迹在前,步伐坚定有力;另一排跟在后面,步幅较小或者说步伐较慢。

“不过昨天,我们在大白天再次看到这些脚印时,亨利爵士指出了几个特点。首先,脚印重心在脚尖部分,留下脚印的人要么走得很匆忙,要么干脆在小跑。其次,两排脚印并排在一起,步伐一致、步幅整齐。

“正是亨利爵士的话勾起了我潜意识里的记忆。

“整个花招的关键之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人以为,我在当晚九点半看到的脚印和警察在凌晨一点派专家检查的脚印,是相同的两排。”

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莫莉·格伦吉甚至没提醒我面包、咖啡和培根都凉了。她坐在床尾,一只手按在胸口,惊讶地睁大了眼,脸上甚至有一丝鬼鬼祟祟的神色。

“谜题书!”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