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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格里斯沃尔德本人没被伤到真是个奇迹。我们都和衣而睡。格里斯沃尔德的卧舱是跟他的办公室连在一起的。警铃响时,他起床,打开保险柜,拉开现金抽屉,然后打电话叫他的助手来把钱跟文件收拾到一起,而他——就是格里斯沃尔德——去帮克鲁伊申克疏散乘客了。

“克鲁伊申克说他根本不需要帮助,于是格里斯沃尔德就回来了。只离开了五分钟,但凶杀已经发生了。你可以自己跟格里斯沃尔德谈。”

麦克斯试着调整自己的思路。

从一片混乱中,出现了一条清晰而曲折的轨迹,凶手的轨迹。麦克斯现在可以看到它像蜗牛爬行的轨迹一样蜿蜒曲折。

H.M.发现了整个阴谋的秘密,不管是什么吧。在某些方面,或许是它的目的,或者它的证据,与那些小小的指纹卡有关,而这些指纹卡被事务长锁在保险柜里。H.M.想得到那些卡,凶手也是。格里斯沃尔德没给任何未经授权的乘客看过这些卡,更不要说把卡给他们了,盗窃船上的保险柜对一个新手来说,并不实际。

发假警报有双重目的。它会迫使事务长打开保险柜,当轮船遭到潜艇攻击时,他自然会这么做;并且为凶手偷东西提供了掩护,当爱德华迪克号上其他人都在奔走忙乱时,他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作为一个灵机一动的计划,还真有天才。麦克斯生气地想,为什么他就没有料想过诸如此类的事情。

马休斯中校打开了事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事务长干巴巴地说。“看看屠杀现场。可怜的泰勒!”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事务长的助手用来储存全船船员指纹卡的卡纸文档夹散落一地。狭长的书帖和印着黑色指纹的白色卡片散落在地上,仿佛铺了层地毯。书桌的抽屉被拉开,现金抽屉也是。桌上立着一只用来装钱和文件的轻巧钢箱,盖子开着。保险柜被打开了。

格里斯沃尔德坐在角落里新近修好的转椅里,头埋在双手之间。

“五分钟!”他咆哮着。“五分钟!”船长进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麦克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里面的情形。透过半开的门,他可以看到事务长的卧舱。一具尸体摆在床铺上,盖着床罩,双膝蜷曲。床罩把头部也盖住了。

年轻的泰勒血流得不多。除了指纹卡上,办公室里几乎没有血迹。

麦克斯眼睛闭了几秒,然后才转向事务长。

“这么说,”他说,“凶手是偷袭。他打开保险柜并偷了指纹卡。”

“不,他没有,”事务长反驳道,“他都没碰过保险柜。”

“什么?”

“就是没碰,”事务长坚持道,同时热切地伸出双手,仿佛手里真握着什么东西似的。“亨利爵士……这老家伙怎么样了,长官?”

“我不知道,”马休斯中校说。“你可以下去看看。布莱克医生现在跟他在一起。”

“这老家伙警告过我,”格里斯沃尔德继续说道,同时用手背擦着脑门,“说有人可能想砸开那个保险柜。我还嘲笑他。没人能砸开那个保险柜,你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今晚我跟他交谈时跟他这么说的。

“天啊,我明明白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老家伙怀疑鱼雷警报有诈。他赶到这里看有没有出事。凶手正好撞上他们两个;他肯定从背后悄悄靠近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从背后被击倒的。然后凶手拿到了他要的东西。但我可以发誓,他没有碰保险箱。瞧。”

事务长把保险柜的门拉得更开。里面有一些分格和分类架,有些分格还装了门跟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链子,链子的一端是串钥匙;他毛茸茸的手有些颤抖,费了点劲挑出一把小钥匙来,打开了其中一扇分格的门。

“在这儿呐,”他解释说。“没被碰过。所有的卡都在里面。用一块手绢包着,跟我当初放的时候一样。这个家伙似乎把其他的卡都翻了一遍,就没想过要看看这些卡。”

麦克斯迟疑了一下。“可能他没办法拿到这些卡。分格是锁着的。”

“啊!可当时这个分格我并没有锁。我只是——后来才锁的。在泰勒被杀后。算是亡羊补牢吧。在那件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锁。哦,还有件事。凶手偷走了所有未被护照主人取回的护照。如果他要找的是这个,又是为什么?这么做他妈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麦克斯吹了声口哨。“他们这样故弄玄虚,是想让我们更加困难,不是吗?”

“该死的困难,”事务长承认道。“问题是,我们中是否有人这样故弄玄虚。”

“格里斯沃尔德先生!”马休斯中校厉声说道。

“对不起,长官。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