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嫌疑人齐聚一堂(第3/5页)

“天知道。菲利普·基廷呢?”

“说不好。至少根据我的侦查,没有迹象表明他也在附近。”

“那房子里的第三个人会是谁?你有把握他进屋以后再没出来?”

“没错。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不是我的任务。我的任务是—”

“对,我差点儿就忘了。回去向总督察复命吧。”

图书室里,昏黄的灯影此刻微微倾斜,依然晦暗不明。德温特将椅子让给了他的妻子,自己站在她身后。珍妮特·德温特与波拉德记忆中昨晚的形象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她一身黑,现在却一身白。那件白色的天鹅绒披风被撩到身后,露出一件领口很低的银色长礼服,随着她那如同出自鲁本斯笔下的美丽身躯的颤动而闪烁银光。她的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前臂轻抬,披风便从手腕边滑落,一只钻石手镯分外夺目。波拉德前来通报后房间里尚无人开口,却酝酿着一种成功复仇的气氛。波拉德一边透过门缝窥探,一边听见身后莱特警员嘶哑的耳语:

“我赌半个克朗,亨利爵士降伏她。”

“小打小闹,”班克斯咕哝道,“我压那个金发女郎,三先令六便士。”

“五先令。”

“成交。走着瞧吧—”

马斯特斯出来听取了加德纳的消息后,未加评论,而对他们下了指示:“有人躲在这座房子里,生死未卜,但我要找到他。每一寸都要搜查,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如果他活着,就肯定携有武器,所以你们要注意安全,即刻监视他。不,鲍勃,你留下,我要你来记录这位女士的答话。”

他多此一举地狠狠把门关上,转身吼道:

“好了,夫人!你仍然拒绝吐露今晚到这里来的原因吗?”

“但是,亲爱的马斯特斯先生,”她用低沉而优美的声音温柔地辩解道,“你未免对我苛责太甚了,不是吗?你也知道,对于警方的要求我总是来者不拒。你应该知道才对,毕竟我们也曾一起—”

马斯特斯厉声怒斥:“收起这一套吧,夫人。此时此地容不得你装腔作势,休想再巧言令色。你突如其来闯进这里,我们还没问—”他边说边望着她缓缓将手指移到饱满的红唇边—“还有,既然你来了,出去之前就得回答几个该死的问题。”

“杰里米,亲爱的?”

“怎么?”德温特应道。

“他有权利这样和我说话吗?”

“没有,亲爱的。”

“你准备坐视他这样和我说话吗,杰里米?”

“是的,亲爱的。”

“唉,看来如果没人替我辩护,我不得不忍受威逼恐吓了,”德温特太太迅速环顾四周,“但这未免太不近情理,我来这里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照顾我的丈夫罢了—”

“今晚你来这里是为了照顾德温特先生?”

“那还用说!不然还能怎样?”她轻轻伸手握住德温特扶在椅背上的一只手,“若不是你们步步进逼,这种事我自然没必要挂在嘴边;但我们必须百分之百遵循医嘱;而且可怜的德温特身体也不太硬朗,偶尔还有点—”

“珍妮特,”德温特刚才的些许激动与放松此时都消失了,又恢复冷漠而彬彬有礼的本色,“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我脑子不正常?神经衰弱?疯疯癫癫?”

“不,当然不!才不是那方面。只不过……”她缓缓抬头望着他,咽喉周围的优美线条一览无余。众人愕然之时,她又颇令人反感地来了一句:“做妻子的本来就该呵护上了年纪的善良丈夫呀?”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势不可当的青春与活力笼摄着整个房间,令她丈夫那钢铁般的泰然自若黯然失色。他整个人都显得虚弱无能起来。她蓄意对他炫耀着自己的生命力,她成功了。马斯特斯还未及多想,她便又转过身来。

“所以,如果他的确写信给你们,说他是某某可怕团伙的头目,比如这个‘十茶杯’—”德温特太太说,“他们说这个团伙里最恐怖的事情都由女人来干—哦,你们可不能相信他,知道吗?或者,即便你们信以为真,也会考虑到他的年纪,给他一个公平的判决吧?答应我,马斯特斯先生。”

马斯特斯眨了眨眼。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有轻微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前前后后移动起来,是莱特和班克斯在搜查。他们前进,后退,同时消失,又再次出现。此刻这些脚步声渐渐对波拉德产生了奇怪的影响,因为他们本该有所发现才对。显然它们也牵动着索亚,索亚原本一直躲着灯光,坐在他最喜欢的那张椅子里;现在却轻轻晃了晃,脚步声穿过时,他锐利地瞄了天花板两次。H.M.依旧岿然不动。

“我们还没把你丈夫送上被告席呢,德温特太太,”总督察指出,“你从哪里得知你丈夫写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