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3页)

尽管外头正起风,餐室里却很舒适暖和。每当有凯萨琳在场,亚伦总觉格外豪爽,仿佛受到激励似的。

“能让我脑袋爆炸的威士忌,”他往椅背一靠,回答说。“一定很有意思。”

“哦?你真的这么想?”

“你应该记得吧,”亚伦说,“我曾经在美国的禁酒时期在那里住过3年。能熬过那种日子的人当然能应付任何酒精,不管是不是从酿酒厂出来的。”

“你真的这么想,呃?”柯林思索着说。“真的?哇哇哇!爱尔丝芭,这小子酒量惊人呢。快把坎贝尔厄运拿出来。”

爱尔丝芭顺服地站了起来。

“这种事我看多了,”她说。“等我死了还会继续发生。看在天冷的分上,我就让你们喝一点吧。”

她吱嘎吱嘎缓步走了出去,回来时端着只酒壶,里头满满装着深褐色液体,在光线下映射出金黄色。柯林轻轻把它搁在餐桌上,替爱尔丝芭和凯萨琳倒了一点,给自己和亚伦倒了大约四分之一杯。

“你想怎么喝,小子?”

“美式喝法。纯的,不加水。”

“好!好极了!”柯林大叫。“加水就糟蹋了。干杯。快呀,喝吧。”

他们——至少包括柯林和爱尔丝芭——兴冲冲地打量着他。凯萨琳犹豫地啜了一口,立刻就喜欢上了。柯林脸色泛红,浑身充满狂暴气息,眼睛发亮,一股欢愉在内心蠢动。

“敬快乐的往日时光,”亚伦说。

他举起酒杯,一口喝光,几乎立刻晕眩起来。

这酒没有轰掉他的脑袋,但只差那么一点。这东西烈得足以让一艘战舰偏离航道。他只觉脑门嘶嘶作响,视线模糊,很想把自己给勒死。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柯林正带着骄傲的喜悦望着他。

接着,妙事发生了。

这颗酒精炸弹爆炸过后,他逐渐恢复了呼吸和清晰的视线,某种近乎狂喜和幸福的感觉在他的血管中流窜。原本的晕眩感被一种水晶般的清澈所取代,这肯定是牛顿或爱因斯坦即将解开一道繁复的数学难题前,必定感受过的那种清晰思路。

他憋住咳嗽的冲动,等待它消失。

“如何?”柯林问。

“啊哈!”他的客人回答。

“也敬快乐的往日时光!”柯林吆喝着,也把酒一饮而光。这酒对他同样起了些作用,只是恢复得稍微快一点。

接着柯林灼灼注视着他。“喜欢吗?”

“喜欢!”

“不会太烈?”

“不会。”

“想不想再来一杯?”

“谢谢。我不介意再喝一杯。”

“只能喝一点!”爱尔丝芭无奈地说。“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