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从塔顶坠落

这天中午,阿伦和凯瑟琳外出旅游。他们绕着洛克·发英湖走了一圈。这天,晴空万里,空气清新。洛克·发英湖洋送着神秘的沉静,在明丽的秋色中,更显得如诗似画,美不胜收。他们踏着灌木丛中的落叶,边走边聊,惬意无比,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反长期的室内生活,能在室外的美好大自然中呆上半天,真令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自然也感到有些疲劳。

夕阳渐渐下沉,田映在湖面的山影渐渐拉长,透明的湖水更加碧绿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再不赶快回去,要误晚饭了,说不定还要挨埃鲁斯帕特老太大的训斥呢!”

“老太太是不会出来吃晚饭的,因为菲尔博士一问日记的事,她就歇斯底里地闹起来,躲在自己房子里呕气了。”

“是呀,加上柯林先生把那个无神论的斯旺带进院里,她更加心情不好了。”

天色渐晚。他们踏着残阳的余辉朝夏伊拉城走去。北国之秋,昼短夜长,傍晚很快过去,夜幕即将降临。当他们回到家时,天已完全黑了。

餐室里,柯林、菲尔博士和斯旺记者坐在餐桌边,刚刚吃完丰盛的晚餐。桌子中央放着“康白尔家命运之酒”,他们三个跟前都放着酒杯。

见阿伦他们进来,柯林高兴地招呼说:“玩得好吗?你们迟迟不归,我们还担心你们迷了路呢!来,快趁热吃吧!他们二位正在品尝‘康白尔家命运之酒’呢!”

斯旺记者用极其神秘的表情饮着这种用家传秘方酿造的酒。他身上的装扮是值得一提的:衬衣是柯林大夫的,又肥又大,活象个二流子。由于找不到合身的裤子,只好穿了一条色彩鲜艳的花格褶短裙。这是古时苏格兰男士兵穿的裙子。

“穿上打褶的短裙,有种异样的感觉,好象没有穿裤子在街上走一样。不过,我开心极了。穿着地地道道的打褶短裙,在名符其实的苏格兰古城堡里,喝着世代相传的秘造酒,心情犹如中世纪的贵族骑士一般。柯林·康白尔先生,今晚承蒙您留我住进古城,不胜感谢!”斯旺记者的酒劲开始发作,好象已经有些醉了,他兴奋地讲完了这一席话。

“反正你的衣服不到明天是干不了的,怎么样,再来一杯?”

“好,谢谢!”

“菲尔博士,您呢?”

“给我倒满!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菲尔博士宽阔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酒劲也上来了。

阿伦虽然也斟了酒,但他在喝酒之前先吃了饭,他吸取了昨晚空腹饮酒的教训。

“小姐,对不起,能允许我抽支烟吗?”菲尔博士绅士般地向凯瑟琳道了歉,拿出租大的烟斗,填上烟丝、点着火,贪婪地吸了一口,对柯林说,“我再次劝告你,今天晚上要取消到塔顶那问房里睡觉的计划!”

“为什么我不能在那个房间里睡觉?今天,那房间的锁和门栓都修好了,卧具也搬上去了。莫非你们以为我要自杀不成?岂有此理!”

“可是,如果明天早晨你也和安格斯老人完全一样的死在塔下怎么办?”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们被菲尔博士的不祥讲话惊住了。菲尔博士继续坦然地说,“柯林,你大概以为你哥哥的死是他杀吧?”

“我衷心地希望是他杀,只要找到他杀的证据,三万五千英镑的保险金一半就是我的了。”

“如果是他杀,犯人可能也会把你杀掉。这,你想过没有?假如你死了,那一万七千五百英镑的遗产该怎么处理?全部让埃鲁斯帕特老夫人领去吗?”

“不,我应得的那份遗产将由康白尔家的亲属罗伯特继承。如果罗伯特死了,由他的儿子继承。”

“罗伯特是谁?”

“是我的弟弟。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纠纷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知道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但已经几年没见到他的来信了。要是他还活着,今年64岁,比我小一岁。”

菲尔博士叼着粗大的烟斗,稍稍闭了会儿眼睛,然后说:“如果这是桩杀人事件,还需查明杀人动机。假如是为了取得保险金而杀人的话,那么罪犯就是你或埃鲁斯帕特,或是罗伯特及罗伯特的儿子。然而,倘若他们是凶手,就应当采用容易与自杀混淆的杀人方法,因为一旦被断定为自杀,保险金也就领不到了。假如凶手是霍布斯,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他和我哥哥共同开办的冰淇淋厂倒闭了,两个曾为钱的事发生了纠纷。”

“啊……那我问你,他也恨你吗?”

“霍布斯是个阴险的家伙,他象仇恨安格斯一样的仇恨我。因为,当初他拿着共同经营冰激淋工厂的计划来这里时,我除了强烈地反对外,还骂了他是骗子、是诈骗犯。为此,直到现在他肯定还对我抱有敌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