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密码(第3/10页)

“走了?难道海涛他……”

“你不用装了,若不是你,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法律一定会制裁你的,你就等着下辈子在牢房度过吧,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

我的话还没等问出来,电话另一端已经将电话狠狠挂断了,我傻傻地愣了半天,最后才将电话放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日历,瞬间我的瞳孔放大数倍,脑海如同被强盗洗劫了一般空白如洗,身体也随之瘫软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眼前只有日历上的日期,和日期上被红色圆珠笔画上的标记在来回飘荡,似乎是在提醒我记住这个重要的日期:2009年7月6日,我的生日。

我的生日?

眼前的日期逐渐放大,最后犹如山峰压在脑海里,让每一根神经都失去了它本身的功能,我甚至感觉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努力喘着粗气,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将视线从日历上移开,双手使劲拍打着后脑,试图想起些什么。

我的努力似乎并没有白费,一些零散的画面开始在记忆的最深处涌现出来。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钱莫丢穿着他那身肮脏的工作服,站在运输公司的门口焦急地打着电话。我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走过去关切地询问,最后才得知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嫂子,跟一个男人跑了。钱莫丢说他一直想打电话问清楚,然而对方总是关机,算上今天,他已经整整联系一周了。然而他的妻子就如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除了临走时留下的纸条外,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钱莫丢说他心里很乱,他说妻子的离开必定有着理由。我让他别着急,然后他说想喝酒,让我叫上王海涛一起。当天正是我们三个刚跑完长途回来,王海涛在屋子里睡大觉,我跑过去叫他,跟他说明了情况,他同情地看了看我,然后穿好衣服跟着我走了出来。

当时太阳已经下山,天气昏暗昏暗的,我们三个找到了经常去的小酒馆,然后随便点了两个菜。钱莫丢说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喝酒,菜还没上来,我已经两瓶酒下了肚。等菜上来时,我的脑袋已经开始有些晕,钱莫丢还在敬酒,王海涛显然比我还狼狈,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临走时他让我陪好钱哥,借着酒劲我一脸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我和钱莫丢一直喝到后半夜,我只记得我趴在桌子上站不起来了,钱莫丢扶着我走出了酒馆,然后对着夜空大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他喊的什么,我只知道我脑袋如同被打了麻药一般,整个身体也都不在大脑的控制之下了。

钱莫丢把我送回家,不对,他没送我回来。他只是把我送到了楼下,然后他接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似乎让他很气愤,然后他便走了。

我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回了楼上,然后跑到卫生间大吐了一阵,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我才跑到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有点儿长,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钱莫丢还有王海涛几个人开车回来,在路上我们出了车祸。等我醒来时便接到了嫂子的电话,嫂子说钱哥死了。然后我又打给了王海涛,当时接电话的是王海涛的家人,他们莫名其妙地骂了我一顿。还有日历上的日期,日期上被红色的笔圈了起来,这天是我的生日,因为我是个经常忘记生日的人,所以我的女友特意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忘记说了,我有女友,她是我在外地认识的,我们每年能见上两次面,这个红圈就是上一次她来时画上去的,她说这天我会有惊喜,如今惊喜有了,我却活丢了整整一周。

过去的一周我在干什么?从上次与钱莫丢喝完酒,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这七天难道我一直是在睡觉中度过的吗?如果我是在睡觉中度过的,那日历又是谁翻的?总不会是我自己在梦中的所为吧?

我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决定先到钱莫丢家去看一看。

来到钱莫丢家时已经将近中午,刚到楼下,我便看见临时搭建的灵堂,灵堂里坐着三四个人,正中央挂着钱莫丢的黑白相片。相片被放大成了真人般大小,此时钱莫丢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视着我,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不可捉摸的微笑。

我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赶紧将视线从相片上移开。灵堂里的几个老人眼光很怪异,正常来说我从他们身边路过,他们总该有意无意地看一眼路过的人,但他们没看,只是小声地不知在嘀咕什么,视线似乎是特意想要躲开我。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仔细观察了几个老人,他们的眼睛里眼白占去了大半,眼珠向右侧倾斜,这是斜视人的举动。他们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地聊天,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一样,但其实他们都在看着我,而且我从他们的眼神里还看见了两个字——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