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晚你干了些什么(第4/7页)

我再看了一遍手机中的视频,玛吉,等着我,送你一个午夜盛宴。

凌晨三点,传说中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时刻,人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在生物钟的运转周期上也是最薄弱的时刻。我白天睡了整整一天,此刻神采奕奕地守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这个位置是我精心选择的,可以看到整套房子里的动静。

天气有些闷热,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今夜的风有些大,吹得外面的树叶摩擦着沙沙地响,月光惨白地投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难看的树影,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厉的猫叫,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时间正好到了三点,“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脑袋慢慢地探了进来,朝四周张望着。那个影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玛吉。她蹑手蹑脚的,身后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午夜就是安静,我甚至能听见玛吉紧张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她一定觉得有些奇怪,空气里有奇怪味道,那是久不住人的房屋的霉味、浓郁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香味,不是檀香,而是那种烧给死人的香。当然,这些都是我事先准备好了的。

玛吉一定是有些害怕,一个人这么晚到这样闹鬼的房子里来,谁都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她迟疑着久久不肯进门,我在角落里用已经设置成静音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进屋,不要关紧门,留一条缝。”

也许是不要关紧门这点,让玛吉稍微感觉放松了些。她按照我说的,真的进了屋,并且把门留了一条缝。她四处张望着,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我看见,她手上有个闪着寒光的东西。

哼!想暗算我。我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又发了个短信给她:“扔掉你手里的东西。”

玛吉收到短信后,显然惊慌失措,她当然不会想到我是怎么知道的。她顺从地扔下了手里的东西,那东西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看见,那是把刀。

失去防御武器的玛吉全身缩成一团,看着她抖得像秋天里最后一片挂在树梢上的叶子,我简直要笑出声来,真是太解恨了。

“走进卧室,然后把带来的东西一张一张全部烧完,烧的时候心要诚,要不停地说对不起。”我又发出了一条短信。

玛吉拖着旅行箱进了房间,借着微弱的亮光,她看见了两件简单破败的家具,还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着两个白色瓷盘,盘子里有些水果和馒头,盘子前有一个香炉,里面有三支正在燃烧的香,烧给死人的那种香。盘子的后面是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相框上还挂着黑纱,照片中一脸凄苦表情的赫然是那个被玛吉撞死的老大妈。这样的摆设,显然是灵堂。

相信玛吉此刻更加想不到匿名发信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了,不要钱,不要物,要她来死人灵堂烧纸钱。我看见她狐疑的目光,她一定是在猜测,究竟对方是不是老大妈的亲人。她迟疑了片刻,动手从旅行箱里拿东西出来,厚厚的一摞,上面印着数目巨大的面额,没错,那是烧给死人的冥币,我让她准备了整整一箱子。写字台上有打火机,玛吉把纸钱点燃,一张点燃另一张,扭着腰肢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在她身后的墙上投下巨大的黑影,火光跳动,她的影子就变了形。我听见她很小声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皱了皱眉头很不满意,又发了条短信过去:“大声点儿。”

玛吉朝四周看了看,手中不敢停下来烧纸,她不敢确定这个地方是安装了监视器还是有鬼,她战战兢兢如芒刺在背,我看见她的脸上有泪,呵呵,她被吓哭了,我必须用手捂着嘴才能不笑出声来,等着吧,你要哭的还在后面。哆哆嗦嗦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玛吉太害怕了,她全神贯注地烧着纸,没有发现她留的那条门缝一寸一寸地被推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一只手重重地落在玛吉的肩膀上,把她惊了一下,她回过头,惊喜万分:“是你!范离,你怎么找来了,你不放心我是吗?我怕极了,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你来陪我就好了。”玛吉的话说得语无伦次,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范离脸上全是阴森冰冷的表情。

“我没想到,真的会是你!”范离的声音阴沉中透着彻骨的冰冷,他揪着玛吉的脖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怎么了?范离你怎么了?”玛吉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来不及多想,两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她的脸上,零散的纸钱烧完了,整个屋子又回归黑暗,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我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