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背后的操纵者

一路上我和常来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一来我们是因为自己被查出艾滋病心里不好受,二来对于大彪的事儿谁也不愿意说出一句话来,主要还是怕说得太草率吧。不管现在看来发生了多么恶劣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大彪都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好哥们,并且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厚道的一个,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对于大彪的人品,我们一万个相信。退一万步说,即使大彪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儿,或者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那也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是迫不得已的。不管是自我安慰也好,或者是糊涂也罢,我都愿意这样想。我坚信,大彪不是坏人,至少肯定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会忍心把我们置于死地而不顾的王八蛋。

怕惹出是非,我们没有让出租车靠近学校,离了两条街就停了下来。我们俩步行到了学校围墙后面,然后做贼一样翻过了那堵墙,之后抄小道去了老洪的研究所。学校操场上看不见一个同学,倒是站了不少身负武装的武警同志,真不知道这事态是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已经糟糕得一塌糊涂。我和常来躲躲闪闪绕了好一会儿,做贼一样钻进老洪的研究所。

放我们进屋后,老洪警惕地朝门外看了看:“大彪没和你们在一起?”常来要说大彪的情况,被我给阻止了,事情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如果凭着我们的想法乱说的话,对大彪很可能会不公平。那样不仅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连大彪和老洪的师生情也会像一杯隔夜的茶水一样彻底地凉掉了。我打岔说:“那小子身体免疫力强悍。对了,教授你说我们两个的艾滋病……没事儿?”

老洪把研究所的门关严,引着我们俩去了里面的屋子。并没有直接说我们艾滋病的事儿,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惊讶或者担心或者惋惜的表情与言语都没有。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能够把我们俩的病症给搞定一样。

老洪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把当初大彪感染艾滋病之前处理的那具女尸拉了出来,“看看你们能不能看出什么?”

常来嘴里嘀咕着:“不还是那个妞吗?”我突然想起“秃头”说的那话,手指头是从这具尸体上弄下来的。我立即向断掉的手指头那里看去,五根指头,对,没错,是五根。

我抬头看向老洪,老洪的嘴角勾出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微笑:“坛子里的那根指头恰巧是这具女尸的,不差丝毫。用美容针缝合上了。”大叹惊奇之余,我担心老洪会问及那个坛子的出处,这样的话,我们做的这点事儿可就完全地曝光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了。好在老洪轻缓地舒了口气,没有问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单子甩给我们。

我仔细一看,上面铅印的大把数据都在显示,这具女尸的体内根本没有艾滋病毒,并且测试的日期就是大彪被查出患病的第二天。换句话说,就是大彪身上的艾滋病毒根本不是从这具女尸身体上传染过去的。常来嘀咕着:“那么大彪是从哪里感染的?”

老洪终于开口说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哦对了,大彪人呢?”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看来还是把关于大彪的事儿讲给老洪听好些,姜还是老的辣嘛!更何况,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下去了,我们俩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处理目前横在眼前的棘手状况。

从西花园看见疑似大彪的背影开始,再到医院里看见那件蓝格子外套,然后又是“秃头”讲给我们听的大彪要杀我们的事儿,这些事我们都一一讲给了老洪。

“秃头?”老洪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后又迅速地舒展开了。

常来忙着解释说:“就是个秃子,脑袋上有个脚丫子的记号。”老洪似乎在回想什么,我猜想应该是“秃头”闯进来和老洪有过肢体冲突的画面。

“教授、教授……”常来轻喊了三四声才把老洪给叫醒,老洪缓过神来,“对了,给大彪打个电话!看看这小子在哪儿!”

电话出乎意料地打通了,只是没有接听,“嘟嘟”响了一通后,听到中国移动甜美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再次拨过去,还是能打通,嘟嘟几声过后,却被对方给挂掉了。再拨,已关机。

老洪安慰我们说不用担心,我们体内的艾滋病毒不是什么大事儿,在医院那些庸医手里也起不到什么神奇的作用。三天后,SB教授就会来我们这里参加他项目设立的揭牌仪式。在此期间,我们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顺便把自己的论文好好弄弄,到时候作为他的项目下的一个子项目正式推出,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好办了。

老洪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神态,反之却带着很浓的愁绪。我们也不敢多问。老洪几乎是叹着气说道:“男人,要做点儿事儿就要狠得下心。一将功成万骨枯嘛!呵呵。”虽然话语的后面似乎为了中和情绪地“呵呵”了一声,却还是如凉水一样冰冷,在我的耳朵里几乎结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