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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射击,是不会打中的。”

入江对着映翔的脸,无数次重复这辩解。

游击队藏身的地方突然出现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圆形、银色的大型物体,扣住扳机的入江条件反射地联想到靶子。圆形的物体旋转着,那个联想从标靶改为车轮。

那玩意儿朝运输队俯身之处斜斜地挺进。

“那玩意儿后面有人,瞄准!”

长谷川上等兵下了命令。

车轮不可能单独转动。车轮被当做盾牌,由藏在背后的人转动。圆形的大盾牌飞快旋转,正靠近过来。

三十米、二十米……在阳光下,圆形的表面闪闪发光。

士兵们对着那玩意儿射击。应该命中了几发。

突然间摇摇晃晃地,盾牌像使尽力气的陀螺般,翻滚着倒在地上。

然后,有个男人从后面现身。

“不妙!退到后面去!”

听从长谷川上等兵的尖叫声,入江也趴伏着,两肘撑地,迅速往后退。

他也领会了状况。

甩掉银色盾牌的人做出扔什么东西的动作。然后,有个黑黑的玩意儿从那男人手中被抛过来。

是手榴弹!

在空中形成抛物线,飞落于倒在路边的载货马车上。

很凄厉的轰声——连地面都在晃动。

马车上绑着补给的弹药,被手榴弹命中了。

入江在那瞬间闭起眼睛,紧趴在地面,又听到一次爆炸声。

躲在银色盾牌后的男人,究竟是连续扔了两颗手榴弹,还是稍后又点燃其他弹药?入江无法分辨。

大粒沙子“刷”地飞洒下来,掉进入江的脖子里。这是因手榴弹爆击,被炸飞到半空的东西掉下来的缘故。

入江抬起饱受惊吓的脸。只见投手榴弹的男子,在与道路平行的线上奋力奔跑。士兵们对准那方向猛力射击。

奔跑的男子像是陡然停住似的。下一刻,以为男子会疼痛乱舞,可是他很快地就轰然倒地。

士兵们对着倒地男子扫射持续了一阵。

入江用失神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光景。

他已经倒地,还要射击吗?是因为憎恨而扣动扳机吗?入江实在不愿意这么想。

加上最后一击,这是致敌毙命的规定程序。

他这么告诉自己。

“糟了!”长谷川上等兵用吓人的声音吼道:“那些家伙跑到山后去了!”

从地下浮起的人影,看似一个两个地被吸进红土山底下。和扔手榴弹的男子正好方向相反。

“朝那里射!”

长谷川上等兵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击中的左腕绑着绷带,血止住了,但是疼痛仍令他不断皱眉头。

“长谷川先生,这么坐,很危险的。”

入江说道。

长谷川上等兵回头答道:

“他们不会再打了。”

远处只要那些钻出洞穴跑进山里的人影一出现,士兵们的枪口就一起朝那方向猛射。

终于看不见人影了。

“都逃走了吗?”长谷川上等兵咬着嘴唇,“到那边瞧瞧去!”

士兵们开始匍匐前进,入江也尾随在后爬行。左腕无法动弹的长谷川只靠右腕前进,速度还是比入江快。

远看以为是洞穴,一靠近才知是做得挺坚固的战壕,里面没有人。

“金蝉脱壳呀!”

长谷川上等兵自言自语。

战壕长约二十米,右边尽头几乎与山连接,挖得挺深,旁边却看不到土堆。挖战壕的土可能用畚箕倒到山里去了。或许是短时间完成的,但做得十分结实。

“追吗?”

一个士兵发问。

长谷川上等兵摇摇头,说:

“不行,逃进山里后,就没办法了,咱们只有十个人。”

不知有多少游击队员躲在战壕里。当发现消失在山脚的人影时,几乎都已逃光了。入江只看到两个人,但那已是最后的人影了。

“会被小队长责骂的呀!”

跌坐在战壕前的长谷川上等兵十分颓丧,往后看了看。

道路上的运货马车被墨黑的烟雾笼罩,看得见红色的熊熊火焰。这么重要的军火粮食被破坏殆尽,三宅少尉一定胀红脸大怒。

“不过,总算干掉了一个游击队员!”

有个士兵表情欣慰地说道。

步伐沉重地,士兵们走回道路。

途中,那个银色的圆形物体倒在那里。原来是张圆形桌面,是聚餐人数多的时候,叠放在原来圆桌上的那个更大的桌面。桌面还焊接着洋铁,仔细看,有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