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封的往事(第3/7页)



  我摘下墨镜,随手扔到草丛中,“我想你是在我的地盘上。”

  那浴室瓷砖般洁白的牙齿又随着微笑露了出来,“我想你的意思是在门外?否则你就要踢我的屁股了?……我猜测你同林德伯格的接触是A·E牵的线,不久,你就破获了那起绑架案,是不是?当时,你不是还在芝加哥警察局吗?”

  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东西吗?还是你想像蚊子一样,在吸血之前先嗡嗡叫上一阵呢?”

  “我可以给你看一件东西吗,在我离开这里以前?我的意思是,我走了很长一段路……我是从达拉斯来的。”

  他从那件花哨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将它打开,那是一张相当粗糙的素描的照像复制本,一看就知道出自水平不高的警察画家之手。

  “我的一位朋友受过一些绘画训练,”他说,“他根据一个土著人的描述画了这幅画儿。”

  那张素描尽管画得粗糙,却仍能清楚地看出是一张穿着教士服装的英俊青年的肖像。

  “我给几个土著人看这张照片,”他说,“他们记起了这位教士,虽然没想起他的名字。他们说他有一头红棕色的头发……就像你的头发变白以前的那种颜色;至于他的身材……六英尺左右……同你一样,只是还没有凸起小肚子。别动怒,我带这张照片来不是为了讨人嫌的。”

  “哪里的土著?”

  他的微笑变得狡猾起来,“太平洋上的一座伊甸园式的小岛上,五英里长,十五英里宽。是不是在马里亚那群岛中?”

  我一言不发。

  “当然,我第一眼看到它时,”他说,“它根本就不是什么伊甸园,那是塞班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荒凉的小岛,你知道,我当时同第二部在那里。”

  “海军?”

  “二十五团。当山田上尉率领五百名狗娘养的日本士兵试图冲过内弗坛海岬时,我就在那里。”

  “那么说,我现在应该让你做些热身活动了,因为你有一颗笨脑袋瓜儿。”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总在弄虚作假,瓜达尔卡纳尔岛空军少校,不是你吗?”

  我想要打昏他,却只是点了点头。

  “你由于身心不适被开除了军籍,我理解。有趣,在我看来你不像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你也许会吃惊的。”

  “当然,根据那本《观察》杂志上刊登的文章来看,那是战斗疲劳,神经机能症的症状。他们甚至使你听起来像某类英雄,同你的拳击伙伴伯尼·罗斯在散兵坑里狙击日本兵。他是一个吸毒者,是不是?看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将那张照像复制本折叠好,放回到上衣口袋里。“你想让我现在就离开吗?”

  我沉默不语。另一艘摩托艇从水面上飞驰而过,然而这一次,上面没有漂亮的女孩。

  “以前从来没有人把你同塞班岛联系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

  “是的。”我承认。

  “我的意思是,人们在谈论她时总提到你。你曾经偶尔对这个记者或那一个谈起过她。你交往的名人越多,你的事业就会越加兴隆。我知道有一段时间你当过她的保镖,那时你多大岁数,三十五岁?至少他们没有在你的眼皮底下干掉她,就像他们对哲马克市长所干的那样。”

  我握紧了拳头。

  “但是没有人在门兹的离婚诉讼案中提到你的名字,我也没有在其它报道中看到———你参与了吗?”

  “你很会刨根问底。”

  他晃了晃脑袋,“这么多当事人,这么多年。迄今为止,我已经去了三次塞班岛了……我计划再去一次,这次你同我一起去。”

  我笑了笑,说:“我可不想。”

  “你知道,他们做了很多调查……”

  “他们没有找到那地方。”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么说……你一直在留心,你看了那些新闻报道。你读过那些书吗?”

  “没有。”我撒了谎。

  “连戈纳的也没有读过?他是CBS的新闻记者,那可是一本畅销书。那么,戴文森和高维斯的呢——”

  “而你,对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不同我握握手,我就不告诉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站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忍受了任何一个正直的德克萨斯人所能忍受的更多的怠慢。如果你不想同一个有着笨脑袋瓜儿的伙计握手,那就去你的,再见,内森·黑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