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乔治·拉登

几天以后,克林顿和哈本斯在克林顿家共进午餐。饭后,两人仔细商讨了案件。哈本斯提前回国了,关于案件,他们已经商讨过了,并且定下了侦办的基本策略。他俩都知道,这个决定实行起来有其困难之处。

他们以前办过的案件,一般都有明确的处理意见。只要从两三条线索中选出最有价值和可行性的一条就可以了。这次却不同,他们茫无头绪,辩护不知从哪里下手。

“首先必须确定的是,”哈本斯将身子靠在沙发椅上,“菲力克斯是无辜的。”

“我不知该怎么说的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菲力克斯的表现不差,人品得到大家的称道。从最近访问的人来看,菲力克斯所说属实。他的朋友对他非常信任,也很有好感。如马丁,他个性特别,对人容易挑剔,但遇事明白。他和菲力克斯很熟,为了要救他,愿意为我们的代理费做担保。他对菲力克斯是如此的信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从菲力克斯的讲述中,我们没有发现不可理喻之处。正如他说的,一切都是经过周密安排了的。还有,桶子打开时,他呈现在警官面前的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对他也是有利的。”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

“我刚才说的,不正是表明我认为他是无罪的。但就是无法肯定。”

“我大致同意你的看法。”哈本斯说。他有几分钟没说话,“无论如何,这桩案件,要依靠证据来洗清罪名像是不太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要是全部属实的话,我们就回天无力了。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否定这些证据。”

“否定?”

“是的。对于菲力克斯是否有罪,或他只是这项阴谋的受害者,你都无法判断,是吗?”

“是的。”

“好。我们继续往下推导。假设菲力克斯是阴谋的受害者,这些证据都是编造的。你感觉怎样?”

“对于证据纯属伪造之说,我一点都不惊讶。事实上,我仔细想过。可越想越觉得,在圣马罗山庄发现的那些证据都是那么的奇怪。打字机打的那封信是谁寄来的?你对菲力克斯的无罪推导,我看来并不奇怪。”

“这是我们辩护时比较可行的办法了。”

“也是惟一的办法?你的提议只具有一般的理论意义。至于具体实施,如找出反证,就很成问题了。”

“只有一个办法,”哈本斯将旁边桌上的一杯威士忌拿了过来,“我们必须暗示一个真正的凶手。”

“你要是想去找真正的凶手,我看我们还是趁早撤吧!伦敦和巴黎两个警察厅联起手来,都没能发现什么线索,何况我们了?”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我们非要找出凶手不可,只要暗示就够。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杀害了波瓦拉夫人的凶手转嫁于菲力克斯的事实找出来。这样,到底谁是凶手就一目了然了。”

“这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就不简单了。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尽我们所能吧。或许能够得到一些线索的。如果菲力克斯是无辜的,那谁是真凶呢?”过了一会儿,哈本斯补充说,“我应该说谁最不像凶手。”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克林顿说,“从案件的性质来说,波瓦拉也不是没有嫌疑。但警方却根本否决了他的嫌疑,说经过彻底调查,波瓦拉是清白的。”

“结论大概出自他的不在场证明吧!可是,你也知道,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伪造的。”

“警方认为,他的不在场证明并非伪造。我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但警方好像都查验过了。”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如果说可以判定菲力克斯有罪的话,同样也可判定波瓦拉有罪。好像没有第三者介入。所以,只要我们暗示波瓦拉有犯罪动机,并能付诸行动、设计陷阱就够了。我们有必要证明他的罪行。”

“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找出波瓦拉的动机来。”

“应该不是难事。要是波瓦拉发现夫人在跟菲力克斯调情,因此将她杀了,便足以说明他的动机了。”

“说的对。如此一来,他得设法转移罪责。他的对象就是菲力克斯。这双重的理由足以让他受到嫌疑了。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洗清罪责,一是为了对破坏他的家庭幸福的男子予以报复。”

“下一步是要查清楚,他于何时将尸体装入桶子的?”

“警方称,这是在伦敦完成的,别的地方没有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这是事实,我们可以推断,波瓦拉一定来了伦敦。”

“可是,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那是事先设计好了的。我们要辩论的是,他是紧随夫人之后来的伦敦,并在伦敦杀了她。我不知道能否找到支持这一推理的证据。他在周日黎明回到家里,夫人不见了。后来发现了夫人留给他的信。当他知道夫人和菲力克斯私奔了,他会怎样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