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之夜(第4/5页)

法海尔再一次点了点头,表现出满意和愉悦之情。

“很好,”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这件事和一个狼人有关。一个狼人在夜里来到霍夫先生家,用利牙和匕首杀死了老人。离开的时候,它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了痕迹。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揭穿它的身份,看看它到底藏在哪个正常人的面孔后而……您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怀疑对象?我个人倾向于参加了那晚聚会的三个人……您觉得呢?”

乔·海利清了清嗓子。

“嗯……我的怀疑也集中在这三个人身上。更何况这三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据。在惨案发生的时候,也就是大约午夜十二点半,怀德法和雷斯医生都独自在家里,亨利则刚参加了农场丰的生日晚宴,正在一个谷仓里醒酒。关于亨利,我还是要向您声明,霍夫生前宣布他的遗产都归亨利所有,也就是说亨利能够继承老人的房子和存款。怀德法和雷斯医生有没有作案动机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怀德法对于霍夫有种暗藏的仇恨……似乎是他们刚在这里定居不久的时候,他的妻子就抛下他走了。我们能否假设她和霍夫有了婚外情,然后因为内疚而离开?当然,这些完全是猜想。关于雷斯医生,我们也可以作些猜测。他的第一任妻子悲惨地死去后,医生再婚了。第二次婚姻看起来幸福美满,不过他妻子的健康出了状况,在几年前撒手人囊。此后,雷斯医生一直独居,只有一条小母狗陪着他,这条母狗和您身边的这条狗很合得来……”

乔·海利没有往下说,因为对面的法海尔的面部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让他吃了一惊。老人紧皱眉头,几秒钟没有动,随后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转向警官。

“我们在找一个怪物,接着您向我提起作案的动机。我感觉您并不相信世界上真有所谓的狼人。海利先生,我确定在您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传说。我也坚持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相应的解释。”

“您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搞清楚了这个谜团?您是不是已经可以解释那个关键性的问题:一个‘人’如何能穿越广阔的雪地不留脚印,只留下动物的蹄印?”

“嗯。”法海尔先生迅速地回答。

接着是一阵冰冷的沉默。

“这不可能,”乔·海利结结巴巴地说,“我已经从各个角度研究了这个问题……”

“别忘了有碎木屑。”

“那些碎木屑?但是它们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况且这个狼人在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前已经袭击了亨利,并且有两个证人亲眼目睹!您怎么解释这些?”

“事实,海利先生,专注于事实!试试暂时把您的大脑清空,并用这些信息来重现现场:我们看到一个被严重咬伤的小男孩,不远处一条狗奄奄一息,身上满是刀伤。谁咬了这个小男孩?当然是那条狗!而又是谁用一把刀子惩罚了这条狗?当然是在场的成年人——他试图阻止突然被激怒并袭击他养子的狗。

“在混乱之下,老特莫提肯定以为小亨利已经死了,认为自己没能救他,也许他把狗从孩子身上赶走的时候不慎伤到了孩子……他痛不欲生,被负罪感压垮了。他神志不清,把他的狗当做了一种怪物——这不足为奇,他又说那是恐怖的传说中的‘怪物’——同样不足为奇。

“从这里出发来推测其余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认为雷斯医生的谎话只有一种解释:作为悲剧的证人——他为老特莫提的谎话作了证——目的在于把一个他已经策划了很久的惨案归罪到狼人身上。他要除掉背叛了自己、和霍夫有奸情的妻子。他妻子的婚外情只是我的猜测,他也可能因为别的原因杀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我再进一步推测亨利可能是霍夫无数次奸情之一的结果……想想看,这些解释都合情合理。如果霍夫曾经是雷斯医生妻子的情人,他必然怀疑雷斯妻子的死亡有问题——是缘于嫉妒的谋杀——他猜测在野蛮的狼人阴影后面藏着雷斯医生。如果霍夫是亨利的父亲,我们就明白为什么他把他的财产留给亨利,尽管他并不喜欢亨利。另外,那天晚上,怀德法和雷斯怀疑亨利可能是,或者会变成一个狼人的时候,霍夫怒气冲天——因为亨利是他的儿子。两个人的指责惹怒了霍夫,特别是他很清楚雷斯的底细。为什么二十年后雷斯医生仍然传播着这个传说?原因不言而喻。霍夫发火了,而且他明白地向雷斯发出暗示:他已经识破了雷斯的秘密,而且不久之后就会公之于众。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做招来了杀身之祸……

“为了把他除掉,雷斯医生让人们相信狼人又回来了。第二天,尽管被霍夫的狗所咬的伤口并不严重,但他故意装出伤势严重的样子,需要借助一根拐杖行走。而且几天之后,当预报要下一场雪的时候,他就开始执行他的计划。这天晚上,开始下雪的时候,他带着他的母狗前往林中的空地,并把狗拴在一棵树上。他敲了霍夫的门,用匕首刺死霍夫,井用特制的工具在死者的肢体上制造撕咬的痕迹——二十年前,他也是这么处理他的第一任妻子。然后他去了旧木工作坊,用铺屋顶的木板做了一对简单的高跷。他把末端削尖,使它们看起来就像他的拐杖一样,这道工序也可能是事先完成的,说不定霍夫当时也在场,但是霍夫没有猜到这对高跷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