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断凌碎雾第二十三节 瓦如龟(第3/4页)



“不对,三哥,你弄块木头下来。”鲁一弃从抚摸那木头的手感上觉出这不是一般的木头。

幸亏是铁匠打制的铲子坚固,在独眼一阵大力的敲击下,那木头迸溅了几个火星后,掉了一块下来。

一小块木头放在鲁一弃的手中,鲁一弃一眼就看出这木头其实是木石(木化石),他曾经在洋学堂的自然课上见到过这样的木石标本。

“三哥,能挖开些吗?”不爱提问的鲁一弃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是客气,而对独眼来说,其实是命令。

挖开泥土其实比探挖泥层要容易得多,独眼甩开膀子,也就一袋烟工夫,挖出了桌面大小一块木石面。

下面不是整块的木石面,而是由尺五见方的六角木石块拼搭而成。虽然周围的山泥土没有继续挖开,但是单从这木石块的拼搭规律来看,这样的木石搭接面是往整个“甲背”延伸过去的。

“龟背?”这是鲁一弃的第一反应,这六角的形状和鳌鼎局相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瓦面!”独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否定了鲁一弃的判断。虽然木石的六角形状有些奇怪,但是木石的铺设规律独眼知道,他学的是鲁家“铺石”一工的技法,所以瓦面的铺设方式他几乎没有不懂的,更何况这六角木石的铺设又是很正宗的鲁家技法。

“瓦面?!”女人听到了独眼的话,她有些激动也有些怀疑地重复了一下独眼的话。

“是的,六角形木化石拼接的瓦面,你……”鲁一弃从女人的语气中听出了苗头,女人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鲁一弃的语气是带着期待的。

“瓦面都是在屋顶上面的,这里的瓦面却在地下,莫非是个古墓?”瞎子插了句话。

独眼很坚决地说了声“不是!”这方面他是专家。

“应该是屋顶。”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飘飘的,就像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你们瞧这里的地形,如果要在峡谷中建房,就必须顺应地形,特别是要建范围面积极大的建筑,更是无法拓展,只能顺应两边山势。但是为了防止山上滚石落木,应该在屋子周围挖一条沟,这样既可以保护房屋,也可以利于排水。”

“你是说,这‘甲背’是屋顶?“独眼终于按奈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女人没理会独眼,继续说道:“依形而建又限制了峡谷中的房屋能大不能高,因为峡口就是风口,在加上口子里狭窄石壁小道的分割加速,稍微高点的建筑都可以被吹毁。要么为什么这峡谷中没一棵高大的点的树木。”

“所以这屋子要么极矮,要么有一部分本来就建在地下。”鲁一弃接了一句话。

女人声音还是飘飘的,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些欣悦:“你真聪明,但是这和时间还有关系,也许刚建这屋子还不算矮,由于时间久远,两边山上不断有泥土滑下,渐渐将这屋子掩埋起来。”

“天长日久,掩埋的泥土分布基本是均衡的,所以,那保护房子的深沟虽然也不断有泥土填入,但最终还是和周围的地形有区别,留下了一圈不深的凹沟。”鲁一弃又接了一句。

“当年的峡谷应该比现在深多了,那时这里虽然是‘盘龙格’却是个凌渊之龙。更不是‘鳌鼎格’,最多只是‘流槽格’,之所以现在成了‘龙盘鳌鼎’的局相,就是因为这里人为构筑将其改变了。当然,这人为的构筑中还必须有非同一般的奇宝、至宝镇住,局相才能够改成。”女人这次没对鲁一弃的话表示什么,只管自己往下说。

“风水学从唐宋往后,在北方独成一派,与当时最富盛名的江西杨公(杨筠松)‘峦头派’见解大相径庭,‘峦头派’是以‘形势理论’为依凭,而此派却是以‘形势可依亦可变’为依凭。据说这一派的见解是受一些高超匠人的技艺所启发,所以取名叫‘工势派’。”鲁一弃也不理会女人的说道,自顾自地讲着。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传人,是那些看风水的,还是那些高超的匠人。我只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在一个不该我呆的地方,遇到一个算到我后半辈子宿命的老人,跟他学了些东西,没太大心境儿,就是想为自己的后半辈子做些事情。”女人说这话时,语气不再飘忽,而是镇定中稍带些傲气。

鲁一弃知道,现在不是问女人来历的好时候,应该将前面的话头继续下去,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所知和女人的所知结合起来,更多地对藏宝的暗构进行分析。

“如果这下面真的是藏至宝的暗构,为防风动宝气散,那么它的入口路径应该是回旋曲折的,这样才可以蕴风藏气,屋门入口也应该是闭合掩盖的,防止过堂风穿行,造成风流气走。”鲁一弃说到这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点莫名的慌乱,右眼皮也轻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