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断凌碎雾第十八节 踏成道(第3/4页)



鲁一弃很从容自然地转动着身体,他不需要移动步子,他只是一个圆的中心。

对手是危险的,对手的杀戮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鲁一弃的嘴角竟然挂出了一点笑意、一丝惬意:“心性随自然,山崩若无形,万仞高崖覆,一线存我息。”

难得,难得啊!难得在这样危险的关头还能够了悟道学的一些真谛,但更为难得的是,鲁一弃能将刚刚领悟到的奥妙玄机在危险的关头派上用场。

枪响了,快速移动着的大弩高手真的没搞清楚子弹是如何钻进他的眉心的。

高手垂下了平端着的大弩,站立着的身形挣扎了一下没倒,仅存的意识让他扣动了大弩的机括,弩上的钢叉射出,深深射入他脚前的雪地中,而大弩的巨大反弹力让身体侧摔在雪地上,并往坡下滚滑而去。

没人知道,真的没人知道,这一枪如何射出只有鲁一弃自己知道。独眼的“雨金刚”挡住了高手大弩的攻击途径,同时也挡住了鲁一弃的视线范围,他同样很难捕捉到高手的要害。但是这一刻他将自己的状态调节得太好了,自然随意的心境让他的感觉寻找到了一个缺口,一个可以击中对手要害的缺口。

缺口在独眼手中旋转着的“雨金刚”上,那伞面上有个在北平“阳鱼眼”被“溶金魔菊”烧出的圆洞。超人的感觉让子弹在一个恰好的位置恰好的时机穿过这个圆洞,毫不留情地钻进高手面门上致命的一个点。

“攻袭围”的坎面杀势是凶猛的,即使任火旺将他们攻击的必经场道撒上了烧红的炉炭和红料,他们从两侧绕过来的攻击还是高低有致,层叠有序。而且,这坎面还有一个制胜的法宝,他们手中的好东西的确是好,那都是能削铁断金的好刃口。

瞎子才一接上手,就马上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听出了刀刃挂带出的风声非同寻常,这种刃挂金风他听过,那是当年在咸阳地宫中眼睛刚瞎时,这样的金风轻巧地就将他的马刀断做了三段。那是他眼瞎后的第一次格斗,所以对这样的风声他永远都不会忘。瞎子手中的盲杖一直躲避着那些挥挂过来的风声,身形也在不断退让。他完全是个被攻的态势,没有一点反击机会。

哈得兴更惨,上去第一下就被削掉一个斧子角。大概由于斧子厚重,对手又爱惜自己的刀,所以没再继续砍削斧子头,只是在几招之后瞅准一个机会削断哈得兴的斧子柄。哈得兴手中只剩了一根硬木柄,但旋即间,那三尺左右的硬木柄已经被削得没有巴掌长。

“攻袭围”的坎面没有接到阻不住就杀的指令,所以他们的坎面虽然展开却始终没有下杀手。要不然,瞎子兴许还能坚持会,这哈得兴则恐怕早就手断脚折了。

任火旺突然迈步奔出,他没往两侧去,而是直奔那遍布炉炭和红料冒着腾腾烟气的场道。一根暗金色中流溢着一线鲜红的钎子,如同怪蛇般从积雪中跃出,往坎面中的人扣直刺过去。

他竟然不怕那些滚烫的炉炭和红料!?是的,不止是穿着鞋的脚不怕,就连空空如也的双手也不怕。他迅疾地冲出并从雪地中抓起那根长铁钎,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就连坎面中负责戒备的人扣都疏忽了这个方位突然出现的攻击,一时来不及出声示警,更来不及出刀阻格。

钢钎刺出的目标是猛攻瞎子的人扣,刺击的方位是人扣肋部的右后侧。人扣是久经江湖的好手,虽然攻击突然,但他没有慌乱,反倒微往后侧步,迎着钎子而去。同时右手一挥,手中的刀划出一道水纹般的光泽,往那钎子上砍切过去。

鲜活的身体破绽开来……

破开的**在迅速愈合……

刚愈合的**又再次破裂……

自信挥刀的好手从活扣子变成死扣子,自始自终都没有流出太多的血。那锋利异常的好刀没有能像人扣想象中那样砍断只有拇指粗的钎子,于是钎子刺入了他的身体。疼痛和灼烫一起贯穿了他的身体,惨叫和皮肉被烧灼的嗞嗞声一同响起。

高温的钢钎让刺穿的血洞迅速焦黑封口,但随即抽出的钎子,又让封了口的血洞再次绽开。血没有多少,因为钢钎穿透身体的血洞已经被高温完全烧焦炭化。但烧焦皮肉的臭气却弥漫了大半个山坡。

被刺穿的人扣还没倒下,他的背后便又扑过两个刀手补上了位置。任火旺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朝另一边合围过来的人扣刺杀过去。

皮肉的焦臭已经提醒了坎面中所有的刀手,这些经验丰富的杀手不会再给铁匠轻易得手的机会了。两把好刀子虽然杀不进烟气蒸腾的圈子,也砍不断暗金色中流溢着鲜红的钢钎,但是要封住一个铁匠的攻击途径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