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风裂冰第十一节 柳叶落(第2/3页)



鲁天柳想道这儿她反而轻松了,逃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何不索性和这怪东西好好周旋周旋,拆了她这个尸坎。

她没再滑步,也没纵跳,更没往楼梯的角落退逃。她趁着活女尸离自己不是太近,还没有完全封住往戏台那方向的缺口,索性迈开莲花碎步,朝着那戏台走了过去。女活尸明显是顿在那里了,这样的动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呆住了、愣住了、傻住了,反正在鲁天柳走出五六步后,她才又一扭一拐地跟了上来。

看着女活尸跟过来,鲁天柳也有些发蒙了,因为那女活尸是倒退着跟过来,也就是说这活尸不会转身。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尸走直线鬼走飘,不对呀!那走直的尸体应该是僵尸,而不是这样软搭搭的活尸呀。

柳儿走的是双臂夸张摆动的莲花步,她清明的三觉告诉她,活尸跟来了,而且在接近。于是她更卖力地将双臂摆成两朵花。突然,就在右臂那朵花摆向前面的时候,“花儿”飞出去了。

这“飞絮帕”背后有一条细钢链,毛茸茸的帕子里藏着一个小钢球。这帕子其实是单链流星锤的原理,但使用时比流星锤要灵巧得多。这是“辟尘”一工中的“链臂”技法,用它可以站在地上就抹掉匾额后、梁缝里的灰尘污垢。其实鲁家**之力中最难寻到合适人选学“辟尘”,这工法不但要练轻身功夫,手上也必须具备刚柔并济的功力。这“链臂”技法要练到极至,一碗绿豆倒在地上,链臂抖动,“飞絮帕”旋裹,一把就可以将那碗绿豆用帕子收起来。

“飞絮帕”飞出的距离并不远,只是缠住了墙边一只花几的几腿。柳儿手中猛然带劲回拉,花几就那么竖着飞向女活尸,重重地砸在活尸的身体左侧。花几上原来摆放的花盆在快摔到地板上的一刹那,被鲁天柳一个跨步抄了起来,然后轻轻放在地上。不知为什么,柳儿天性中就特别珍惜这些花草枝叶,她觉得它们和人一样是有生命的。

女活尸被砸中的声音很沉闷,她被横向砸出去四五步。但这四五步不是摔出去的,也不是踉跄着走过去的,而是滑过去的,身体直直地滑出四五步远。

花几砸出的力量只是等同于一个推力,将女活尸平平地推开。只有花几面的一个角在女活尸的左额上砸起个肿包。这花几的材料是老酸枝木的,几面上角的硬度不亚于一个铁榔头。女活尸额头上不止是起包了,而且包上还破了个口子。随着那肿包渐渐地胀大,那口子也逐渐绽开,绽成个嘴唇一般。这“嘴唇”没流血,而是流出一股股黄色脓水,腥臭无比。

一张直背窄座的太师椅飞了过去,但速度远没有花几快,因为酸枝木做的太师椅体积、重量都比花几大多了。这次女活尸躲开了,而且躲得很巧妙,几乎是从椅子脚的空隙里钻过去的。她那丰腴的身体本来是很难通过椅子的空隙,但她也就是身子快速地扭转了几下,便无丝毫碰触地躲过去了。

再一张同样的太师椅飞出,速度更慢,几乎是往上抛起再落下。但这么慢的速度落下的太师椅女活尸躲都没躲。因为那椅子不是砸向活尸的,而是朝着另一侧的楼梯落下的。

鲁天柳还是希望有法子逃走,因为这里是对家的老窝,在这里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再说自家那几个人怎么样了都还不知道。她这是在用椅子试试那边阶面有没有坎面扣子。但这种试法并不可靠,椅子落下的运动轨迹和人行动中的踩踏点相距太远,很难碰巧触动机括,除非这机括是整面的扣扳子。就是只要踩到坎面的任何一个点,扣子都会落下。

不知道那楼梯里有什么,一阵轻滑而快速的声响过后,太师椅只有一个椅背飞起落在梯口。椅背落下的瞬间,只回头未转身的柳儿看到它与椅座的分离处是很光滑的切口。果然如她所料,这里有个更厉害的坎面,刚才女活尸的企图确实是要将自己逼入这坎子中。

女活尸不需要躲避太师椅,所以她便趁这空档再次逼迫过来。这次她的速度快多了,两下子的扭动就已经快到鲁天柳的身边了,鲁天柳继续避开,她避开的方向是朝着戏台而去。

这个方向是女活尸反应最慢,动作最麻烦的方向。而且这里的环境对于不能纵高的活尸行动也很不利,因为这里有许多桌椅。

这戏堂里的第一道桌椅是单面朝向的檀木桌椅,桌窄椅大,那是家主人和贵宾才有资格坐的。二道桌椅是红木大理石面的,三面坐人,桌小方正,椅子座窄背直,这都是家中晚辈旁室以及陪客们坐的。第三排是两椅之间一窄几的摆法,这一般是贵宾的高级下属和关系较远的亲戚坐的。这再往后就只有窄椅,没有桌几了。那都是些坐不住的孩子,家里的门客和家里雇佣的那些帐房、教书先生、管家以及类似这样的高级雇员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