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4/5页)

“看护妇头上戴的面纱。”

“是的,是的,我知道,面纱。我们的服装其他部分都很朴素,只是在腰部有一条红边——代表脐带……我们是助产士,当然……”我曾经观察过卡皮翁院长面纱上的红边,很可能就是一种残留边带。“从一开始,我们就被称为养蜂人修女,所以,蜜蜂就成为我们这个教团的蜜蜂。当然,面纱也确实有它的目的,我忘记了它的目的是什么……”她盯着我的脸,想寻找一些启发。“是不是帮我遮阳啊?你知道,我们有时候会到国外传教。”

我表示怀疑,但还是决定迎合她的说法。“哦,是的,当然了。”

加百利修女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嘴唇上的褶皱现在变成一串紧紧的条纹。“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这个傻姑娘?”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顺着她说话。

“你知道,我们是不能抛头露面的。这样的话,任何一方在社交场合见面时都不会觉得尴尬……比如说圣诞晚会这样的活动,就像圣诞晚餐。你知道吗?以前,在圣诞平安夜里,教宗会在修道院吃一顿大餐,好像是在晚祷和午夜弥撒之间。太美妙了,是的。我本人就参加过。柯赖里和史卡拉第都曾经为它写过颂歌……好像跟牧羊人有关系,让我想想……”她开始用颤抖的声音哼一只不成曲调的颂歌,最后变成了单词。“Quem pastores laudavere,quibus angeli dixere,absit vobis……absit vobis……(译者注:此处为拉丁文,意思是:牧羊人报佳音,寻找十个天使,远离你……远离你……)哦,天哪,我忘词了。”

“像这样的场合,有没有男人在教堂里唱歌?”

“男人?别冒傻气了,孩子!唯一来修道院的男人是来做弥撒和忏悔的教区传教士,或者是工人。”

“除修女外,修道院没有住过任何其他人?”

“没有。除非你把看门人也算上,那个做杂役的修女,又聋又哑,还穿着旧式的教会服装,也只有她一个人还穿着这种衣服。”

“只有她一个人还穿着养蜂人服装吗?你确定吗?”

“你在审问我吗,姑娘?”

“对不起,我只是想听清楚您说的是什么。请告诉我,纽格兰奇修道院一直是这个教团的静修场所吗?”

“噢,不止是静修,它还是修道院志愿者的培训中心。还有一次我们还有其他……责任。”

“其他责任?”

她皱眉头。“她们常说你可以在两个地方读到有关她们的材料和除了宪章外教团的其他义务,一处在西大门,一处在地穴里;一个刻在石头上,一个镶在玻璃里。”

玻璃?毛玻璃窗?也许吧——可是在地穴里?“您本人看过地穴里的东西吗?”

“没有。当我还是个志愿者的时候,地穴就已经禁止入内了。她们说,部分屋顶已经出现塌陷。但是卡皮翁和洛希请了工人。她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跟我一起来护理院的三个修女都死了,都是被毒死的。这就是我逃到这儿的原因。”

我明白弗兰的用意了。事实和闲谈很难分辨。人们在表述两者的时候,似乎具有相同的说服力。“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这是我来这里以后的第二个圣诞节了,弗朗西斯知道——我现在累了——我现在必须为教团的捐助人祷告了……”她往后躺,开始喃喃自语,“Oremus pro benefactoribus nostris……(译者注:此处为拉丁文,意思是:必须为我们的捐助人祷告……)”

“我明白,嬷嬷。”我说完,起身离开。

但是加百利修女又坐起来了,“你去哪儿,傻东西!现在是睡觉时间!”

“我知道,我就是要回去睡觉。请告诉我,院长和会计相处得好吗?”

“她们别无选择啊,已经没有什么好争吵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曾经同时竞争院长一职,当时她俩都很年轻。后来,卡皮翁被任命为院长,洛希被任命为培训中心负责人,这是个有实权的位置,因为当时有几十名志愿者来我们那儿。但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