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6页)

“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不会忘记。唯一听我说过这件事的人是奇兰。那是礼拜四,我告诉他第二天一早去医院。”

“好吧,如果媒体的人打来电话,就让他打卓吉达警局马特·格拉格探长的电话,或者最好……”我在想凡是让缪里尔·布兰敦痛心疾首的事情就能让我弹冠相庆。然后,我想她现在一定是在哀悼自己死去的情郎,她很可能感到异常孤独,遇到这种情况,大凡情妇概莫如此。“不,算了,”我说,“那么,现在让我想想都有哪些事情需要做。”

我需要总结公路立交桥勘测的最新数据,写成报告,还要写序言。我想进一步探究莫娜的X光检查结果,特别是那只蜷曲的手。此外,我还想把在太平间和修道院所拍的数码照片存到我的苹果牌笔记本电脑里面。因为要去约瑟林·科鲁家参加晚会,我会抽时间给自己挑几件合适的衣服。之后,如果还有时间,我会考虑一下明天接受《发掘》杂志采访时所要回答的问题。面对这么一大堆棘手的问题,我建议派吉开我的车去博因城堡。在修理厂更换车窗玻璃的同时,她可以去买贺卡,顺便再给我买一部新手机。她打开邮件后离开了,我则埋头于公路测量报告。建议中的立交桥与道路的交汇处正好通过一块相对集中的考古地段,称得上是这个郡的历史缩影。在我们已经鉴定出的遗迹中,有一处史前圆形石围墙、几处土围即圆形城堡、中世纪早期的独立农庄、一处盎格鲁-诺曼时代的庄园,其中包括土建工程、围栏、两座公墓(其中一座为“慈林”坟冢,即埋葬未经洗礼的儿童的墓地)以及一块农田,1690年博因战役前的一次小规模的冲突就发生在此地——在此处的探槽中出土了三个矛头、一把塞入式刺刀、火枪和加农炮炮弹和几枚完好无损的迫击炮炮弹。迄今发现的证据表明,在威廉和雅各布两军对垒时,曾经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遭遇战。同时,这还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考古学家能够帮助历史学家更加准确地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我刚开始动笔写序言,电话铃就响了。我没有理它,但当我听到是马尔克姆·雪利的声音在留言时,我一把抓起话筒。

“我在,马尔克姆。只是想在被圣诞气氛冲昏头脑之前把报告赶出来。”

“我明白,依兰,彼此彼此。比如说,我想尽快让你的沼泽‘女士’得到安置。我已经研究过X光的检查结果了。未发现异常情况——没有明显的病理或骨骼畸形,颅骨没有伤痕。她手里的确握有东西,看上去像人造的。”

“是金属的还是石头的?”我屏住呼吸。莫娜的年龄可以通过这个工艺品很快得到确定。

“两个都不是。是骨制品。”

“骨制品?”看来莫娜是下决心让我们猜下去。一件骨质饰物可以属于任一时期。“我得尽快看到它,马尔克姆。”也许,我可以通过它的雕刻方式判断出它的年代。

“我今天就要将这两具尸体运走。查普刚打来电话说伊弗斯刚刚做出安排,暂时把它们保存在国家博物馆的恒温控制室里……”

伊弗斯竟然设法绕过了发掘部主任!反正缪里尔这几天也不在办公室。“这个周末你应该能接到都柏林大学碳同位素检测的结果。我也一直在考虑导致胎儿畸形的成因。假定尸体不是现代的,那么就排除了药物和辐射的因素。也许是近亲繁殖的缘故。”

“那样会增加严重畸形的可能性么?”

“是的。不管怎样,都应该禁止——近亲繁殖——这也可能是母亲被杀的原因。也许孩子的出生就是其母乱伦的证据。孩子可能是跟自己的兄弟或父亲所生,不管对方是谁,都难逃同样的厄运。”

这样就可以解释“努比亚”人的遭遇了。但据我所知,在古代文明史上,乱伦并不总被认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当统治阶级在同一阶层找不到合适的女性时,国王宁愿迎娶他自己的姐妹,也不会跟社会地位较为低下的女性结婚——埃及新王朝就有过这种先例。

“你这个想法很有趣,马尔克姆。我会牢记在心的。”但这更令我急不可待地想看到莫娜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件工艺品。雪利现在何处?“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还呆在卓吉达?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