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凶案的真相(第3/4页)



“确实如此——你那两个手下倒看得仔细。”

凌沐风轻轻一拍手,赞道:“冯侦探这真是一步好棋啊!你拉开那根绳子的同时,便破坏了最为关键的现场证据。真正致孟婆子于死地的机关从此消失无踪,警长的思路也被你引入了歧途。”

我不愿再看他这副自鸣得意的模样,便用不耐烦的口吻催促说:“请直言吧。依凌先生所见,害死孟婆子的机关到底是什么呢?”

凌沐风凝起目光道:“就是地上的那些白布。”

我“嘿嘿”干笑两声:“难道白布也能把人勒死?”

“朱警长的验尸结果说孟婆子是窒息而死,但具体因何窒息却另有玄机。依我看,勒毙只是假象,导致孟婆子窒息的真正原因,是由于她被那些白布蒙住了口鼻。”

我继续反问:“白布蒙住口鼻就会窒息了吗?”

“寻常状态下的白布当然不会让人窒息,但若那白布被雨水打得湿透,那可就不一样了!”

话到此处已几乎说尽,我着手中的茶杯,良久不语。凌沐风则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香茶,这次他细细品味一番之后才将茶水咽入喉中。然后他又总结般说道:“那天你用镇定片把孟婆子迷倒,使她躺在院子中央,人事不知。然后你开始伪造勒毙的现场:你用剩余的麻绳缠勒孟婆子的颈部,勒一会放一会,这样孟婆子当然不会被勒死,但脖颈上却留下了明显的创痕。你还抓着她的手去抠那麻绳,从而她的指甲缝里留下麻绳的碎屑。你又把绳子的末端拴在灵牌上,并把灵牌嵌入井壁,制造出诡异的假象。这些障眼法完成之后,你开始布置真正要命的机关:你拉断了挂在门檐上的那根绳子,让绳子上的白布搭拉下来,遮盖住孟婆子的面庞——盖一层不够的话,只管多盖上几层;同时你调整好绳索的位置,让搭下来的断绳正好挂在了门板后面。随后你便大摇大摆地离去。在警所门口,你故意与我的手下发生争执,让警察把你关进了号房,这样你就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据。到了深夜时分,夜雨飘落,遮在孟婆子面庞上的白布慢慢被雨水浸透,最终成为了闷死孟婆子的凶器。第二天一早,你和吴警长来到孟婆子家院外,一推门,那门板就被绳索给挡住了。你伸手去拉开绳索的同时,正好能将那块致命的白布从孟婆子脸上拉开。于是现场就成了你想要展现的样子:孟婆子死在泥水中,颈部勒着绳索,绳索的尽头拴着两块灵牌。所有人都以为那根绳索就是勒毙孟婆子的凶器,有谁会注意尸体旁边那片被泥水浸透的白布呢?”

我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鼓掌赞道:“说得好。精彩,精彩之极!”

凌沐风谦然摇了摇手:“不是我说得精彩,实在是冯侦探做得精彩。如此迷局,直令人叹为观止。”

我淡淡道:“凌先生不必太过自谦。我能想到此局,其实也是深受凌先生的启发。”

“哦?”凌沐风脸露意外之色,“此话从何说起?”

“凌先生不记得了?那天你派人把我从旅店里抓走,扔在山间的石灰池中。石灰池原本并不致命,但下雨之后,石灰遇水溶解,便足以将人灼烧而死。当时我一个人躺在那石灰池里,眼见雨越下越大,心中惊骇之余,却也禁不住暗暗佩服凌先生的手段。后来我被情势所逼,不得不除掉孟婆子。那天晚上正好又要下雨,我便因地制宜,借鉴凌先生的手法,让雨水做了我的帮凶。”

凌沐风恍然点头:“原来如此……”随后他又苦笑:“我只是想吓一吓你,没想到你为了报复,竟不惜连害两条性命。”

“报复?你觉得我是为了报复?”

“那两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有什么理由要杀他们?难道你的目的不是要刻意设局陷害于我。”

听到这话,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凌先生,我本以为:你我二人虽势同水火,但至少有一点该是惺惺相惜。可没想到你的思路竟如此狭隘,真是让我失望。”

凌沐风尴尬一笑,冲我拱拱手道:“凌某愚钝,还望冯侦探明言。”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回忆着说道:“那天晚上我们在这间屋子里共饮。凌先生曾说过:我们都是笃守诺言之人。为此你我还满饮了一碗酒。”

凌沐风猜测道:“莫非冯侦探此举也是为了履行曾经的承诺?”

我郑重点头:“正是。”

凌沐风却又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按照你的承诺,你一定要把叶小姐救出峰安镇,那孟婆子可是要帮你的。你为何还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