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醋意冲天

  如果说之前刚看到陈北尧时,慕善少见的阵脚大乱。此刻,她已完全平静下来。

  

  匪夷所思的是他,她为什么要慌?虽然那如羽毛轻拂的吻,撩得她从脚踝酥麻到全身。

  

  躺着毕竟不雅,她站起来。

  

  这才有点窘了——她睡相一向不好,米色齐膝短裙竟然滑到大腿根部,隐隐可见白棉布;上面更甚——一颗纽扣已经跳开,一小片白色丰满似有晶莹光泽。

  

  她就这样躺在陈北尧面前?

  

  脸上一热,她几乎手忙脚乱的转身,整理衣着。即使是背对着男人扣扣子、扯裙子,也是很丢人的。她做完这一切,才讪讪回头,却看到陈北尧沉静容颜上,竟然似乎有笑意。

  

  更窘了,于是变得咄咄逼人:“你怎么进来了?”

  

  陈北尧看她一眼,神色自若的在沙发坐下,道:“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休息室。”

  

  慕善这才看到,原先她以为封死的那扇室内门,竟然半开着,掩映着另一个相通的办公室——所以她的办公室在他的隔壁?

  

  慕善心中一动,开门见山。

  

  “为什么亲我?”

  

  他偷吻她;他的办公室恰好在她隔壁;他与曼殊的相处,看起来更像小姑娘一厢情愿多一点。

  

  这令她心生隐隐期待。可慕善从来不要拖泥带水、不要迟疑试探。

  

  如果他对她也还有感觉,那么她要干脆利落,她要斩钉截铁。

  

  然而……

  

  陈北尧盯着她,神色极冷极自若的吐出两个字:“癖好。”

  

  仿佛是慕善的质询太过大惊小怪。

  

  癖好?

  

  慕善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那他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亲吻曼殊,或者其他女人的脚踝?

  

  心里微微的痛,又恨他的莫名其妙。她脸上笑容更冷:“那请陈总今后不要在我身上实践癖好。你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去找人封了这道门。”

  

  陈北尧盯着她,眸色带着令人压抑的沉重。在她以为他会发怒离开时,他却站起来,忽然开口。

  

  “榕泰水深,你好自为之。不要和丁珩走太近。”他的声音极沉极有力。

  

  “好自为之”真不是一个让人感觉良好的词,慕善站起来:“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这算什么?提醒?示警?关心?还是怕她给他惹上麻烦?

  

  他却似没听到,转身离开。

  

  下午两点半。

  

  慕善公司三名最能干的员工已经赶到榕泰,项目组正式成立。

  

  慕善忙碌起来,很快将下午与陈北尧的难堪心痛,抛之脑后。等她再一抬头,发现竟然已经五点半。

  

  她站起来活动筋骨,却看到门外,投资公司的员工们个个面带喜色。她复又坐下打开网页,看到股市一片火红。

  

  所以?他打了翻身仗?

  

  她早猜到他不会输。他那时就比同龄人老成聪明。

  

  这念头有些怅然,她缓缓偏头,透过那扇还没封的室内门,看到棕色而光洁的办公桌前,他的背影格外挺拔,仿佛与生俱来的孤傲坚韧。

  

  只是这背影,再不属于她。

  

  项目开始第十天。

  

  慕善的项目组完成前期调研,她现在知道,榕泰的确有黑道生意。

  

  但怎么说呢,那些内陆江上的赌船、夜总会、酒吧和保安公司,现在只能为榕泰提供十分之一的利润。保留这些生意,更像是为了巩固江湖地位、发展人脉关系。

  

  就譬如想要给某位人士送女人,从自家夜总会调人,更加保质保量还便宜。

  

  这些生意,丁默言交给那个叫做“周亚泽”的人打理,不在项目范围内,慕善只是略有了解。

  

  而陈北尧的确如她所料,专注管理投资。尽管丁默言似乎极力想让这位高材生帮忙拓宽黑道生意,但他明显兴趣缺缺。用丁默言对慕善说的评价,“陈北尧是个天才,就是太清高,没什么野心,好多事想交给他,他还不干,脾气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