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路(第3/4页)



  杨克成功了,虽然心里没有一丝喜悦。解剖课通过了,但是……但是那小小的眼球却仿佛在培养皿里鬼鬼祟祟地转动着……

  正在这时候,杨克犯下的错误导致了惊人的后果:手里的那只本该死去的小白鼠,突然“吱”地一声尖叫出来,并不住地乱动——杨克浸泡的时候太短了,它只是昏迷了!

  接下来,那可怜的小小实验动物作出了一个令人揪心的动作:它用它小小的爪子,紧紧地捂住那受到伤害而流血不止的半张脸,发出摄人心腑的哀鸣——这……就像一个人……

  羞愧、惊讶、恐惧一股脑地占据了杨克的心灵,他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

  教授迅速作出了反应,用一根小巧的金属棍成全了那小家伙。

  叫声停止了,伤害却没有……

  她走到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杨克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安慰她。她的那些话他都不记得了,也没有理由记得,那和他与游离社会之外的幼稚世界观不符,无非都是一些我们人类如何如何之类的……

  不错,我们需要它们为人类的利益献身,我们需要,所以恣意地破坏、杀戮……杨克本该消失的逆反心里变得更加浓烈。事情的发展却往往出人意料,他和这位离过婚但风韵犹存的女教授成了男女朋友。他不谙男女之事,全靠她教导,他却很难食髓知味。

  她也很照顾他的妹妹,带着礼物看望她。

  大学毕业那年,杨克背叛了她,伤害了她。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就因为那只小白鼠。他并不因为小白鼠而迁罪与她,恰恰相反,在离开她之后,他就把她也当成小白鼠,并为他们而自罪。

  我伤害了她……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当他回过味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尽管她明白对方只是看重她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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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女孩儿的,她当时站在那具年轻男人的尸体边上一个劲儿地哭,我们谁都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一整句话,”警员的叙述打算了杨克的回忆,“这几名受害者的身份都已经查明了。”

  杨克接过那份清单:

  马歇尔·J·罗伯特,男性,27岁,密歇根人……三年前来到纽约寻求发展,自由撰稿人并尝试剧本创作……地址一栏注明的正是这个公寓……死因是颈部割裂……

  马儿克斯·加尼斯……私人医生……死因同上……

  杰西卡·坦迪……杨克·拉尔夫眼睛一亮……那上面标致着这失去神智的女孩儿是市立医院的护士,局长并没有说谎,也没必要那么做……这两个案子如果真的有关联,那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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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默先生,即使您不打算请我进屋里坐坐也没有关系。”米洛特警官好像为对方保守秘密似的压低了声音,态度温文尔雅,“我们刚刚联系到了杰森先生,他承认邀请了您,也证明您确实声明因为女儿的事情而没能按时到场,事后才参加了小型聚会……”

  “既然如此,您还有什么好奇的呢?”克莱默先生看似平静,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这没能逃过警官的眼睛。

  米洛特微微一笑,“是啊,不过有一点是我不能理解的,为什么您在女儿失踪之后还要离开医院呢?您没有感到焦急吗?”

  “我已经说了那是一次重要的洽谈,关系到公司一宗大买卖,如果我办不好,可能面对失业!”克莱默的音调明显的提高了,他开始急躁,这正中警官下怀。

  “少安毋躁,我并没有说您不该去啊。问题是,您说您于11点半到达,但这与事实不符。”

  “那不可能!”

  “是吗?杰森先生回忆说,您在达到花园的时候,抱怨说路上遇到车祸现场,因而耽搁了,但仍然准时达到。为了证明您是如何看重这次约会而把车子开得好像飞一样,你还给他看了您的手表,他说那上面显示的是11点30分。”

  “您说的话自相矛盾,我现在请您离开。”克莱默先生说着闭伸手去关门。

  “我再耽误您一分钟,”米洛特扶住门,“您在玩儿一个时间游戏,先生。您没有告诉我小型聚会,也就是您嘴里所说的那个重要的生意洽谈,不管它是什么玩意儿都好,您没说它实际上是在十点钟开始的。那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开始等您,您把您女儿的病情可怜兮兮地告诉了每个人,让大家以为等待您的姗姗来迟是合情合理的表现,更何况你还在下午托人带去了几瓶好酒。您是个很会安排的人,即使人们在等待您的时候看过表,但是一个深深爱着女儿的人仅仅因为自己的手表慢了半个小时,又有什么可以怪罪的呢?您是在12点才到达会场的,把自己的手表拨慢了半个小时,并且灌醉了本森先生,使他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印象模糊。这举动很精明,因为您知道警方不会对您这样一位痛失爱女的可怜父亲过于怀疑,即使有,我们也只要问过本森先生和太太就够了,不会追查每一个但是在场人的口供。但这举动却也漏洞百出,就在我告辞的时候,本森家的服务员才一口咬定您是12点才来的,因为在那之前不久,她才想起忘记服侍先生吃药,并注意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