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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你说这案子还怎么搞?赵顺这整天装神弄鬼的,他这一回来把我们的工作全搞乱了,这您得管啊!”刘权气愤地说,“您就说那个偷税的案子吧,他病了以后一直由我查,我这刚按部就班地调查取证,他就一下插进来了,也不管我查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管找哪个证人该涉密,更没跟领导做过汇报,完全是独断专行,拿案子当自己的搞。人家小吕刚来,也不好说什么,他就整天支使人家小孩干这干那,我们都看不过去了!”刘权越说越来气。

江浩吸了一口烟,看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这些你没跟他谈谈,比如为什么这么干?”江浩说。

“谈?哪有谈的机会啊!”刘权摇着头说,“我这一跟他说点儿什么,他就犯浑,一句话不对就要动手,他现在这状态还真像是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现在在他眼里我们是孙子,他是爷爷!”

“别胡说,什么爷爷孙子的!”江浩有些反感。刘权身子一缩,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

“嗯,我知道,赵顺他办事是有问题,你跟他这么多年了,也该明白啊!他干活急,有时说话不讲究方式和方法,是会得罪人,但从内心讲,赵顺还是个好同志,是个有责任心的同志。”江浩给赵顺下了定论。“现在又赶上他有病,而且是精神上的问题,你们就更得多担待一些,都是同志嘛,说大了都是战友,有什么处理不好的,闹这么大意见?案子谁办都一样,关键是要依法,只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再复杂的案子也能拿下。但有一点你说得也对,他现在有病,哎……”江浩叹了一口气。“一个案子交给一个得病的警察,也确实不对,这是对案件的不负责任,更是对法律的不负责任,这个问题罗洋怎么看?”江浩问。

“罗洋?罗洋他……”刘权吞吞吐吐地说,“罗洋他……没怎么管……”

“这可不行!”江浩说,“赵顺上次出的事还不够大吗?咱们还要等着他再出下一个事吗?再出了事,咱们怎么跟上级领导交代?怎么跟老百姓交代?怎么跟那些媒体记者交代?”江浩一连几个问句,让刚被叫进来的罗洋低头无语。

“罗洋,作为探长,你该说的就得说,别觉得当个老好人可以摆脱责任。”江浩说,“我这话可能说的重了点儿,但绝对是为你好,也是为了赵顺好。先说他,干了二十多年了,要是真再弄出点儿大事,咱们还怎么保他?要真是给辞退了,他这四十多的人每月没个进项,得病了没处报销,你让他下辈子怎么办?再说你,作为探长,要是真出了事你能脱得了干系?不可能!你是他直接领导,他要是掉下马了,你也得跟这吃瓜落儿,你还有没有点儿政治头脑?”江浩用手敲着桌子。

“江队,您说的这些我知道,我也想管他,但是说了几次都劝不住啊!”罗洋有些委屈。“现在赵顺是一上班就往外跑,我拦也拦不住啊!”罗洋摇头。

“那要你这探长是干什么的?”江浩火了。“你现在就把赵顺叫进来,我跟他说。”江浩说。

罗洋出去了,刘权还站在原地,他预感到要出什么事了。他刚才向江浩汇报,当然不会提中午和赵顺谈崩的事,要是提了那事就显得刘权别有目的了。但这时要是再和赵顺讲什么停止工作,冲赵顺那个脾气,一定逮谁撅谁。他感觉手心开始出汗,不一会儿就全湿了。

赵顺赶在罗洋之前进了队长室。他那架势,用来势汹汹形容毫不过分。江浩见状,示意罗洋、刘权出去,之后指了指大班台前的沙发,让赵顺坐下。他递给赵顺一支烟,在赵顺拒绝后,给自己点上。

赵顺身上的制服显然多日未洗了,警号旁还沾着油斑。江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花和警号,发觉并无异样。凭江浩多年的工作经验,与人接触是最讲方法的,有时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对待硬的,有时就必须来软的;对待软的,有时不一定要来硬的,而是要来更软的。而对待赵顺这种脾气直、性子急的人,就必须慢,而且要很慢,要主动降低速度,让他适应自己的频率,这样才能创造沟通的条件,才能达到谈话的目的,而绝不能按着他的频率来,那样一定适得其反。

“赵顺,怎么没说一下就上班了呢?你这病,还需要静养啊!”江浩直奔主题,但换了种方式出来。

“江队,我没事,我能上班,您放心,我绝不会出现上次那个问题了,上次是我错了,要不是他骂我,我不会……”赵顺解释。

“不用解释,没事。上次的事不提了,过去了。”江浩强调,“我是说现在的问题。”

“现在什么问题?”赵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