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位老友的记忆(第3/4页)

“是的,我好像记得这些。”奥利弗夫人说,“当然我不是很了解他们,但是——”她突然问道:“她当时有没有戴假发?”

“噢,这个,你知道的,我记不太清了。她总是戴假发,我是说,其中的一顶。”

“我只是在想,”奥利弗夫人说,“我感觉如果一个人要自杀,甚至要射杀丈夫,她应该不会戴着假发的,对吗?”

两位夫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个问题。

“朱莉娅,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亲爱的,正如我所说,人们总爱刨根问底。有些传闻一直在流传。”

“关于丈夫的还是关于妻子的?”

“人们提到过一个年轻女人。是的,我想她是将军的秘书。将军那时候在写他国外生涯的回忆录——我想他是应一个出版商的约稿——那个女秘书那时帮他做笔录。但有些人说——你知道人们常常会说三道四——他们说,将军跟这个女秘书有暧昧关系。女秘书不是很年轻,三十多岁,也不是很漂亮,没有任何丑闻。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人们认为将军可能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想要娶那个秘书。但是我觉得这些都不可信,我也从来没相信过。”

“那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倒是对妻子有些怀疑。”

“您是说她还有另一个男人?”

“我相信在马来亚发生过一些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将军夫人的故事。她跟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年轻男人搅在一块。将军很生气,当时还传得沸沸扬扬。我忘了是在哪儿了。但不管怎么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认为有任何事是由此引发的。”

“在他们家更小的范围内有没有什么传闻?他们中的一个有没有和邻居中的谁有一些特殊的关系?有没有他们之间吵架之类的传闻?”

“没有。那时我会留意一切与那件事有关的消息。当时,每个人都在讨论那件事,大家都认为那背后可能有很悲惨的爱情故事。”

“但是您认为并没有这样的故事?他们有孩子,对吗?当然,其中一个还是我的教女。”

“噢,是的,还有一个儿子。我想他当时年纪还小,在什么地方上学。那个女儿只有十二岁——噢,不止。当时她住在瑞士的一个人家里。”

“他们家里没人有精神上的问题吧?”

“噢,你是指那个男孩。是的,当然可能有。你肯定也听过这件奇怪的事。好像就在纽卡斯尔附近,有个男孩开枪杀了父亲。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年,男孩非常抑郁。我记得他上大学时企图上吊自杀,但之后回家却射杀了他父亲。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管怎么说,雷文斯克罗夫特一家没有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没有,实际上我很确定没有。别的方面的话,我禁不住想——”

“什么事?朱莉娅?”

“我禁不住想,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你懂吗?”

“您是说她——”

“是的,我想这很有可能。你想,四顶假发,只可能为了一件事。”

“我不明白假发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想让自己更漂亮。”

“我想她才三十五岁。”

“不止,她有三十六岁了。有一天她给我看她的假发,有一两顶真的衬得她很迷人。而且她还用很多化妆品,我想这一切都是他们搬到这儿住之后才开始的。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您是说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人,某个男人?”

“嗯,我一直这么想。”卡斯泰尔斯夫人说,“你看,如果一个男人勾搭上了一个姑娘,人们总能看出来,因为男人不善于掩饰自己。但是女人,就有可能——嗯,我是说将军夫人有可能遇见了什么人,但是别人都不知道。”

“朱莉娅,你真的这么想吗?”

“不,也不是。”朱莉娅说,“我的意思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对吗?如果有那么一个男人的话,仆人、花匠、司机都会知道,某个邻居也有可能知道。他们知道以后就会议论纷纷,可是当时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议论呀。不过,可能还是有这样的事,只是被将军一人发现了……”

“您是说因为嫉妒导致的犯罪?”

“我想是这样的。”

“所以您认为将军杀死妻子后自杀比妻子杀死将军后自杀的可能性大。”

“嗯,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想如果将军夫人想要除掉将军——嗯,他们就不会一起去散步,而且夫人怎么可能还把左轮手枪放在随身的小手提包里。如果真的是那样,夫人一定会带个更大的包。人总是要从实用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我明白,”奥利弗夫人说,“的确是这样的,这很有意思。”

“这对你来说肯定很有意思,亲爱的。因为你就是写这类侦探小说的人。所以我想你应该会有更好的想法。你应该知道什么更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