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吉尔林的一天(第2/3页)

面团子点点头,用力表示同意。

“是的,我已经从报纸上详细看了开棺验尸的前因后果。我想不到谁会给他下毒。他是个非常善良和蔼的人,这里每个人都很喜欢他——还有他的妻子。他们的小孩子也都很招人喜爱。”

“这是个很大的谜团,”查尔斯爵士说,“我们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出原因。事实上,我们期望你能帮助我们,为这件事提供一些可能的思路。”

“我吗?但我很久没见过巴宾顿一家了……让我想想……肯定有十五年没见了。”

“我知道,但是我们有些人认为,或许他过去的一些经历导致他的死亡。”

“我确定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原因。他们生活安逸,与世无争,不过这可怜的一家人生活非常拮据,还带着好几个孩子。”

米尔雷太太很积极地配合回忆着,但她讲述的往事似乎对他们想要解决的问题没有太大用处。

查尔斯爵士给她看了一张快照的放大相片,里面有戴克斯夫妇;还看了安吉拉·萨特克里夫早年的一张肖像,以及从报纸上剪下的一张威尔斯小姐有些模糊的照片。米尔雷太太饶有兴味地仔细查看了所有照片,但没有谁是她的老相识。

“我应该都不认识他们,当然,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这地方很小,没多少人过来,也没几个人离开。阿格纽家的姑娘们,就是医生家的女儿们,她们已经结婚,搬到外地了;我们现在的医生还没结婚,正谈着一个外来的年轻姑娘;还有凯利家的老小姐,以前常常坐在教堂的大长椅上,但她们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还有理查德森夫妇,丈夫死了,妻子搬去了威尔士;当然,还有一些村民。但这里变化不大。我想,我跟维奥莱特一样,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她当时是个小姑娘,常常去牧师的住处玩。”

查尔斯爵士想象不出米尔雷小姐小时候的样子。

他问米尔雷太太,她是否记得有人叫拉什布里奇,但她没有认识的迹象。

最后,他们只得离开。

接下来,查尔斯爵士和蛋蛋到烘焙店里胡乱打发了午饭。查尔斯爵士希望能去其他地方吃点好的,可是蛋蛋指出,他们这样或许能听见两句当地人的闲话。

“而且,偶尔吃一次煮鸡蛋和司康饼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她严厉地说,“男人总是对食物挑三拣四的。”

“我觉得鸡蛋很倒胃口。”查尔斯爵士委屈地说。

为他们点菜的女人很乐意聊天。她也在报纸上看到了开棺验尸的消息,知道那是“老牧师”,感到十分震惊。“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她说,“但我记得他。”

然而,关于牧师,她能够提供的内容并不多。

午饭过后,二人来到教堂,查看了出生、结婚和死亡的记录,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来到教堂墓地,四处逛了逛。蛋蛋念着墓碑上的名字。

“真是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她说,“看,这里有一家人姓‘棍棍便士’,这儿还有个人叫‘玛丽·安·焦虑路’。”

“他们的名字都不如我的奇怪。”查尔斯爵士咕哝道。

“‘卡特莱特’?我觉得一点也不怪。”

“我说的不是‘卡特莱特’,那只是我的艺名。我后来合法地改了名。”

“你的真名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黑暗的秘密。”

“有这么可怕吗?”

“不那么可怕,但很滑稽。”

“告诉我嘛。”

“不行。”查尔斯爵士坚定地说。

“求求你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你会笑的。”

“我不会。”

“你会忍不住的。”

“哦,求求你告诉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蛋蛋呀,你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你为什么想知道呢?”

“因为你不肯告诉我。”

“可爱的小家伙。”查尔斯爵士有点动摇。

“我不是小家伙。”

“你不是吗?我很怀疑。”

“告诉我吧。”蛋蛋软语轻言。

查尔斯爵士的嘴角弯出一道谐趣又悲凉的笑容。

“行吧,听好了。我爸爸叫‘马克杯杯’。”

“不是吧?”

“千真万确。”

“嗯,”蛋蛋说,“这有点悲惨。一生都要被叫作‘马克杯杯’——”

“不会让我在演艺道路上走很远的,我同意。我记得,”查尔斯爵士神情恍惚地回忆道,“年轻的时候,我刚踏上表演舞台,心想要给自己改名为‘路多维克·伽斯蒂利奥内’。但最后我折中取了个英国名字‘查尔斯·卡特莱特’,押头韵[4]。”

“你真的叫‘查尔斯’吗?”

“是的,我的教父和教母都可以做证。”他踌躇一下,接着说,“你何不叫我‘查尔斯’,把‘爵士’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