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6页)

“哎,没有,我想是没有了。”加德纳先生细声慢气地说,“马歇尔太太大部分时间都和年轻的雷德芬在一起——不过每个人都能告诉你这件事。”

“她丈夫呢?你认为他在乎这种情况吗?”

加德纳先生很小心地说道:“马歇尔先生是个含蓄的人。”

加德纳太太表示同意:“是呀,一点儿不错,他真是个标准的英国人!”

在巴里少校易怒的脸上,各种感情轮流出场。他很想作出震惊的模样,可是又忍不住满脸的幸灾乐祸。

他用略带喘息的哑嗓说:“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破案。当然啦,我并不了解本案——不知道什么线索。与此案有关联的那几个人我都不大认识,不过我这辈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知道,我曾经在东方住了很久。我可以告诉你,在印度大山的兵站里驻扎过之后,你对人性就了如指掌了,若还有什么不太清楚的,基本就属于细枝末节,不知道也罢。”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又继续说:“说起来,这事儿让我想起以前在西姆拉的一件案子,一个忘了叫罗宾森还是福尔克纳的家伙,驻扎在东维帝或是北萨里的,记不清了,反正也没关系。他是个生性沉默的人,你知道,看过很多书——人们都觉得他跟牛奶一样温和无害。有天晚上,他在他们住的小屋里和太太打起来,掐住了她的喉咙。她一直和这个人或那个人搞暧昧,被他发现了。老天爷,他差点掐死她!真是突如其来,我们全都吓坏了!万万想不到他会干出这种事。”

赫尔克里·波洛轻声细语地说:“你认为那件案子和马歇尔太太之死有相同之处吗?”

“呃,我的意思是说——掐喉咙,你知道的,同样的手法,暴怒之下的行为。”

波洛说:“你认为马歇尔先生有暴怒的倾向吗?”

“哎呀,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巴里少校的脸更红了,“我从来没说过马歇尔先生一个不字,他可是个大好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他的坏话。”

波洛轻声细语地说:“啊,抱歉,不过你的确谈到了做丈夫的自然反应。”

巴里少校说,“嗯,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她是个容易招蜂引蝶的人,是吧?把年轻的雷德芬钓上了钩,在他之前恐怕还少不了有别人。可笑的是,你知道,那些做丈夫的都很固执,我总是对这种情形感到诧异,他们只看到别人对他太太甜言蜜语,看不到她对别人是如何甜蜜的。我还记得在浦那的一个案子,那个女人好漂亮。我的天,她带她丈夫跳舞——”

韦斯顿上校挪动了下身子,说道:“是的,是的,巴里少校,目前我们只需要弄清楚事实。你个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听到或注意到什么可能对我们破案有用的事?”

“哎,说老实话,韦斯顿,我想是没有。有天下午,我在鸥湾看到她和年轻的雷德芬一起——”他挤眉弄眼,发出沙哑而深沉的笑声,“很漂亮,不过这可不是你们需要的那种证据吧?哈哈。”

“今天早上你完全没有见到马歇尔太太吗?”

“今天早上我什么人也没见到。我到圣卢镇上去了。这也怪我的运气不好,这种地方几个月都不出什么事,出了事,我却没赶上。”

少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韦斯顿上校追问道:“你说你去了圣卢镇?”

“是的,想去打个电话。这里没电话,而莱德卡比湾的电信局又太不隐秘了。”

“你打电话是为了很私密的事吗?”

巴里少校又很开心地挤了挤眼睛。“哎,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想要和我的一个老朋友联系一下,让他替我在一匹马上下个注。运气不好,没能和他通上话。”

“你是在哪里打的电话?”

“圣卢镇邮电总局的电话亭里。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我又迷了路——那些该死的小巷小弄——到处弯弯绕绕的,在那里面找路至少浪费了我一个小时。这一带真是叫人搞不清楚。我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

韦斯顿上校说:“你在圣卢镇有没有和什么人谈话,或是见到什么人呢?”

巴里少校轻笑着说:“要我提出不在场证明吗?我想不出什么用得上的。我在圣卢镇见到了五万人——可那并不代表他们都记得见过我。”

警察局局长说:“我们必须这么问你,你是知道的。”

“你说得不错,尽管问,随时问,我乐于帮忙。那个死者真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我愿意帮你们抓到作案的家伙。无人海滩谋杀案——我敢跟你们打赌,报上一定会这样说的。这又让我回想起——”

这回是科尔盖特警督硬把这朵回忆之花还在含苞待放时就给掐了,将那位多嘴多舌的少校给请了出去。他回来之后说:“到圣卢镇上很难查证到什么,现在正是旅游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