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5页)

“呃,如果咖啡里真有什么问题,那现在也没人知道了。”

“你真觉得会有什么不对劲吗?”格拉迪斯惶恐地问。

“呃——”谢莉耸了耸肩,“招待会那天,她的鸡尾酒就出了问题,不是吗?所以,为什么咖啡就很安全呢?如果一开始没成功,那么你就会一直不断地尝试,尝试,再尝试。”

格拉迪斯听得瑟瑟发抖。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事。”谢莉说,“有人想要她的命。她收到了很多信,你懂的,那种恐吓信件——还有那天发生了雕像事件。”

“什么雕像事件?”

“一座大理石雕像。这事发生在片场,在一个奥地利宫殿之类的房间角落里。这个房间还有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叫肖特布朗。里面陈列着各种绘画、瓷器,还有大理石雕像。这座雕像原本放在高高的支架上,可能没放好,不管怎么样,外面有辆重型卡车驶过时它被震了下来,掉在一张椅子上,砸了个粉碎!而那把椅子恰巧是玛丽娜之后与某位伯爵演对手戏时要坐的。幸运的是当时并没在拍摄。拉德先生说绝对不能告诉她,接着他换了一把椅子放在那里。昨天她来到片场,问为什么要换椅子,拉德先生说之前那把椅子不符合片子的时代,而且现在这把能给摄影机提供更好的角度进行拍摄。但我觉得,他压根就不喜欢新的那把椅子。”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还挺刺激的。”谢莉说,“不过,这不……”

“我觉得我得放弃电影公司餐厅的工作。”格拉迪斯说。

“为什么?又没人想毒死你,或者往你头上砸大理石雕像!”

“对。但有人想谋害的人往往死不了,死的会是别人。就像那天巴德科克太太一样。”

“确实如此。”谢莉说。

“你知道吗?”格拉迪斯说,“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天我也在庄园里帮忙,离她们很近。”

“希瑟死的时候?”

“不,当她弄洒鸡尾酒的时候。酒都流到了裙子上,那条裙子很不错,是宝蓝色的尼龙塔夫绸做的。为了这个重要的场合,她特地将它收拾一新。而且这事说来很有趣。”

“怎么有趣?”

“当时我没想到,但现在仔细琢磨起来,我觉得确实很有趣。”

谢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能理解这里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不是指幽默。

“看在上帝的分上,快告诉我什么东西很有趣?”她恳求道。

“我几乎能肯定,她是故意那么做的。”

“故意把鸡尾酒弄洒了?”

“是的。我真觉得这很奇怪,不是吗?”

“洒在一条崭新的裙子上?我不相信。”

“我现在很好奇,”格拉迪斯说,“阿瑟·巴德科克会怎么处理希瑟的衣服。那条裙子洗干净了就没事了,或者我可以把它改窄一点。那是条很漂亮的宽下摆女裙。如果我去问阿瑟·巴德科克买下这条裙子,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我想我都不用做任何改动,那是条漂亮的裙子。”

“你不会……”谢莉说,“介意吗?”

“介意什么?”

“呃,买一条一个女人死去时穿的裙子。我是说,还是那样死去的……”

格拉迪斯看着她。

“这点我倒没想过。”她承认道。然后考虑了一会儿,接着又高兴了起来。

“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她说,“毕竟,只要你去买二手的东西,那东西的主人都死了,不是吗?

“是的。可这条裙子不一样。”

“我觉得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格拉迪斯说,“那是一抹漂亮的蓝色,布料也很贵。至于那个奇怪的行为,”她沉思着继续说道,“我想我会在明天早晨上班的路上去一下庄园,跟朱塞佩先生谈谈这件事。”

“那位意大利管家?”

“是的,他真的帅极了。眼睛闪闪发亮,但他的脾气很差。我们去庄园里帮忙时,他一天到晚都在催促我们做事。”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但我们几个都不在意。他有时会变得非常友善……我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他,问问他我该怎么办。”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告诉他的。”谢莉说。

“呃,因为这件事很有意思啊。”格拉迪斯说,执意用她最喜欢的形容词。

“依我看,”谢莉说,“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跟朱塞佩先生说话吧,你最好当心点儿,我的姑娘。你知道那些意大利佬是什么样的!随时有关于私生子赡养问题的条例出台。冲动又狂热,意大利人都这样。”

格拉迪斯心醉神迷地叹了口气。

谢莉看着她朋友那张胖乎乎、略带雀斑的脸,断定自己的忠告完全派不上用场。朱塞佩先生,她心想,在别处应该有更好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