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6页)

“朱塞佩?”弗兰克·科尼什思索道,“您认为是他干的?”

“虽然目前没理由相信是这样,”克拉多克说,“但也许我们能找出个理由来。也就是说,一个有事实根据的动机。是的,他完全有可能这么干了。或者是某个负责餐饮的人干的,他们当天都不在场——太遗憾了。”

“也许有人为了这个目的蓄意将自己安插到餐饮公司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整件事情有可能是有预谋的?”

“我们目前对此一无所知。”克拉多克着急地说,“毫无头绪。除非能撬开玛丽娜·格雷格或者她丈夫的嘴,控出些想知道的事情。他们一定知道是谁,或者说有明确的怀疑对象——但他们不愿意说。而我们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透露,咱们的调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继续说:“不要过度在意那个‘凝固的表情’,那也许只是个纯粹的巧合罢了,还有其他人能轻而易举地办到这件事。那位女秘书,埃拉·杰林斯基。她也一直忙着搞酒杯的事情,把东西传来传去,没人会带着特殊的兴趣去注意她。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那个瘦弱得像竹竿似的年轻人身上——我忘了他叫什么了。黑利——黑利·普雷斯顿?对,就是这个名字。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事实上,他们中随便哪个想要除掉玛丽娜,在一个公开的场合下手都要安全多了。”

“还有别人吗?”

“呃,丈夫总是嫌疑人之一。”克拉多克说。

“又回到丈夫身上了。”科尼什微微一笑,说,“在意识到玛丽娜才是预期的受害者之前,我们还都认为是那个可怜的巴德科克呢。现在我们又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贾森·拉德。但我不得不说,他似乎是个很专情的人。”

“传闻说他确实很专一,”克拉多克说,“但没人了解实际情况。”

“要是他想摆脱她,那么离婚不是更容易些吗?”

“也更合理。”德莫特说,“但也许里面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这时电话铃响了,科尼什拿起了听筒。

“什么?是吗?请接进来。是的,他在这儿。”他听了一会儿后将手捂住话筒,朝德莫特看了看,“玛丽娜·格雷格小姐,”他说,“说她现在感觉好多了,已经准备好接受问讯了。”

“那我得赶快过去,”德莫特·德拉多克说,“免得她改变主意。”

2

在戈辛顿庄园,埃拉·杰林斯基接待了德莫特·克拉多克。她像往常一样麻利又能干。

“格雷格小姐正在等您,克拉多克先生。”她说。

德莫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打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埃拉·杰林斯基的性格颇为奇妙。他曾对自己说:“如果我见过所谓的扑克脸的话,那么肯定是这一张。”她非常愿意回答他提出的所有问题,完全没有任何隐瞒的迹象。但就这件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感受的,甚至还知道点什么,他却一无所知。在她聪明高效的盔甲下,似乎一点漏洞都找不到。也许她实际知道的要比说出来的多;她也许知道很多事情。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证据去证实这种肯定——她爱着贾森·拉德。这就是他之前就说过的,秘书的职业病。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一事实至少暗藏着某种动机。并且他很肯定——十分肯定——她一直在隐瞒什么事。有可能是爱,有可能是恨。或许,相当简单,是一种负罪感。她也许在那天下午抓住了机会,她也许早就深思熟虑地计划好要做的事情。他能看到,只要事情进展顺利,她就能轻松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那敏捷又从容的动作,从这儿走到那儿,招呼着客人,帮一个个人递酒并拿走空酒杯。可她的眼睛却时刻注视着玛丽娜放在桌上的那个杯子。接着,也许就在玛丽娜迎接美国来的客人时,他们惊喜和快乐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完全有机会悄悄将那剂致命的药物投进那个酒杯。这需要胆识、勇气和机敏,这些她都具备。不管她做了什么,在做的时候她都不会显露出一丝愧疚。这本来就是一桩简单、聪明的犯罪,一个几乎不可能失败的犯罪。但是一个偶然让整件事泡了汤。在那个相当拥挤的空间里,有人轻轻推了一下希瑟·巴德科克的胳膊,她的酒洒了。而玛丽娜展现出与生俱来的热情与大方,主动将自己还未动过的酒杯递给了她。于是一位计划之外的女士死掉了。

这些纯粹是理论上的推断,很可能是一派胡言,德莫特暗暗对自己说。于此同时,他礼貌地和埃拉·杰林斯基交谈了起来。

“有件事我想问问您,杰林斯基小姐。就我所知,那天的餐饮服务是巴辛市场的一家公司负责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