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次会谈(第4/5页)

“所以,停留在那里的那段时间里,您并没了解到什么?”

“我只了解到您刚刚告诉我的那起案件,但不是听她们说的,是一个老仆人告诉我的,她还记得她们的叔叔在那座房子里的事。虽然她只知道拉斐尔先生这个名字,但关于谋杀,她口若悬河:从拉斐尔先生的坏儿子来此地拜访开始说起,到那个女孩儿如何爱上他,他又如何勒死了她,多么悲伤、多么悲惨。‘兴致勃勃’,也许您会这么说,”马普尔小姐用了一个她年轻时流行的短语,“过于夸张。那故事确实令人不快,而且她似乎相信警察的看法——这不是他犯下的唯一的谋杀。”

“您认为,怪异的三姐妹与此事无关?”

“无关。她们曾经是那个女孩儿的监护人,而且很爱她。仅此而已。”

“也许她们知道什么事,关于另外一个男人的事?”

“是的——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对吗?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残忍的男人,在杀害一个女孩儿之后还能毫不犹豫地砸碎她的头。一个被疯狂的嫉妒所驱使的男人。有这样的人。”

“在那个‘旧园’里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吧?”

“算不上怪事。其中一个,我觉得是姐妹中最小的那个,不停地说花园的事,听上去好像非常热心于园艺,但其实不是,因为那些植物的名字她有一半说不上来。我给她设了一两个陷阱,提到一些稀有的灌木,问她是否知道。她说知道,都是多么美丽的植物啊!我说它不太耐寒,她表示同意。她对植物一无所知,这让我想起——”

“让您想起了什么?”

“哦,这些花园和植物的事一定让您觉得我很傻,我想说的是一个知道些这类知识的人。比如,我不怎么了解鸟类,却对植物有所了解。”

“听起来不是鸟,而是与花园有关的事在困扰您。”

“是的。在这次旅行中,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中年女人,巴罗小姐和库克小姐?”

“是,我注意到她们了,一对搭伴儿旅行的老姑娘。”

“没错。我发现库克小姐有些地方很古怪。她是叫这个名字,对吗?我是说她旅行时用的名字?”

“怎么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我想是的。她曾来拜访过我——确切地说不是拜访,她曾经站在我在圣玛丽米德的花园栅栏外夸赞了我的花园,跟我谈论起了园艺。她告诉我她也住在村子里,在某个人的花园里工作,就在刚建起的新房子里。但我觉得,”马普尔小姐说,“所有这些都是谎话。而且,对园艺她同样知之甚少。她假装很懂,都是假的。”

“您觉得她为什么去那儿?”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说她叫巴特莱特,而跟她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名字是以H开头的,但是我这会儿不记得了。她换了发型,颜色也和那时不同,着装风格也不一样。旅行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认出她来,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她有点面熟。然后,我忽然想起来了,因为那染过的头发。我对她说我之前见过她。她承认她去过那儿,却装作没认出我来。全都是谎话。”

“对这些您怎么看呢?”

“这个,有一件事很肯定,库克小姐——就用她现在这个名字吧——去圣玛丽米德是为了看看我,这样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她就能准确地认出我来了……”

“那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不知道。有两种可能,但我不知道更倾向于哪一个。”

“我也不知道。”旺斯特德教授说,“两种我都不喜欢。”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旺斯特德教授说道:“我讨厌发生在伊丽莎白·坦普尔身上的事。这次旅行中,您跟她说过话吗?”

“是的,说过。等她好一点之后我还想再跟她谈谈,她可能会告诉我——我们——一些关于那个被杀害女孩儿的事。她向我说起过那个女孩儿,她上过学,准备嫁给拉斐尔先生的儿子,但是没嫁成。她死了。我问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她的回答是‘爱情’。我以为是自杀,但其实是谋杀。出于嫉妒,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是另一个男人所为。一个需要我们去发现的人。也许坦普尔小姐能告诉我们他是谁。”

“没有其他更可怕的可能性了吗?”

“确实,这是我们要注意的。但我认为,没有理由怀疑车上的旅客,或者住在‘旧园’里的人有什么阴暗的动机。三姐妹中的一个也许知道或者记得那个女孩儿或者迈克尔曾经说过的话。克洛蒂尔德过去常带那个女孩儿出国,也许她知道在国外旅行时发生的一些事,女孩儿说过或者做过的事,还有女孩儿遇到过的男人。但这些事跟‘旧园’无关。仅仅通过聊天,从一些偶然获得的信息中,你很难掌握什么线索。二姐格林太太很早就结婚了,我猜她在印度和非洲居住过。也许她从丈夫那里,或者从她丈夫的亲戚那里,从跟旧园无关的各种人那里听到过什么。她会时不时地回到‘旧园’,假设她认识被杀的女孩儿——但我觉得她知道的不如另外那两个姐妹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可能知道与那个女孩儿有关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三妹是个浮躁、目光短浅的人,不太认识那个女孩儿。但她也许知道女孩儿的秘密情人或者男朋友,见过女孩儿跟某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对了,现在走过旅馆的那个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