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镇清晨(第4/4页)

“怎么了,亲爱的?”

“到我的更衣室来一下。”

“什么事儿,亲爱的?”

伊斯特布鲁克太太从开着的门走进来。

“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我那把左轮枪吗?”

“哦,是的,阿奇,一件恐怖而令人作呕的黑乎乎的东西。”

“对。德国纪念品。是放在这个抽屉里的,是吧?”

“对呀,没错。”

“可现在不见了。”

“阿奇,那可真怪!”

“你没有动过吧?”

“哦,没有,我压根儿就不敢碰那可怕的玩意儿。”

“看来是那个叫什么名字的老太婆干的?”

“哦,我一刻也不会这么想。巴特太太绝不会干这种事儿。要不要我问问她?”

“不——不,最好别问。我可不想招来别人说三道四。告诉我,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拿给你看的吗?”

“哦,大约一周前。你当时在咕哝你的衣领和洗衣房,然后你把这个抽屉开得大大的,靠里面就是那东西。我还问你那是什么来着。”

“对,没错,大约一周前。你不记得具体日期了吧?”

伊斯特布鲁克太太回想着,她的眼帘下垂,遮住了眼睛,精明的头脑正在转着念头。

“当然啦,”她说道,“是星期六。那天我们本来要去看电影,但没去成。”

“嗯——肯定不是在这之前?星期三?星期四或者是那周之前的一周?”

“不是,亲爱的,”伊斯特布鲁克太太说,“我记得相当清楚。是星期六,三十号。因为出了那么个麻烦事,所以显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告诉你我为什么记得,因为那是在布莱克洛克小姐家发生抢劫之后的第二天。因为一看见你的左轮枪,我就想起了头天晚上开枪的事儿。”

“啊,”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说道,“那我可就如释重负了。”

“哦,阿奇,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的左轮枪是在枪击事件之前丢失的——那我的枪就八成是被那个瑞士佬偷了。”

“可他怎么会知道你有一把枪?”

“这些黑帮消息之灵通可非同寻常。像地点啦、谁住在什么地方啦,他们都有办法知道。”

“你懂得真多呀,阿奇。”

“哈,不错,以前见过一两回。既然你清楚记得抢劫发生之后还见过我的左轮枪,那就行了。那瑞士佬用的枪不可能是我的那一把,对吧?”

“当然不可能是。”

“真让我如释重负。我本来该去警察局报告,可他们会提很多让人难堪的问题。这是肯定的。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持枪许可证。不知怎么的,战争一过,人们就忘了和平时期的规定。我把它当作战争的纪念品,而不是武器。”

“是的,我明白。当然是这样。”

“可问题仍然是,那该死的玩意儿到哪儿去了?”

“兴许是巴特太太拿了。她似乎向来很诚实,不过抢劫事件发生之后,她感到紧张,也许想弄把枪放在自己家里。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连问都不会问,否则她会生气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座大房子——我简直不能——”

“的确是这样,”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说,“最好只字不提。”

[1]在英语里,移植prinking和戳刺pinking发音相似。

[2]伯恩·琼斯(Burne Jones,1833—1898年),新拉斐尔前派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