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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监狱里的一种身份象征,告诉其他人别打你的主意,通常提供给线人或者涉及高层的案子。我会给监狱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你是华盛顿一起联邦案件中的线人。”

“他们不会核查吗?”

“会,但今天已经太晚了。他们只能给你穿上K-9夹克服,等到明天他们发现这是个假消息时,你已经在法庭上了,而且有很大希望当庭释放。”

“这真是个绝妙的骗局,克拉斯纳。”

“是啊,但我今后就再也不能用这一招了,我觉得应该把刚才谈好的价格再涨一点,才能弥补这个损失。”

“去你的。听着,交易已经定了。我最多只能筹到六千美元。你把我弄出去,保释担保人抽成之后,不管剩下多少,全都归你,这总能激励你了吧。”

“成交。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刚刚说还得解决指纹进全国数据库的事,这我得了解了解内情。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可不想在法庭上做出任何担风险的陈述,那会——”

“我有案底,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深入追究。”

“我懂了。”

“我的传讯什么时候到?”

“明早晚些时候。待我们结束通话,我就会给监狱打电话设法安排你搭上去圣莫尼卡的早班车。在法院的看守室里等着,总比在比斯凯鲁兹监狱里待着强。”

“我不清楚这些,你做主吧。我可是头一回来这儿。”

“呃,布里斯班先生,我得再提提律师费和保释金的事。我恐怕得在明天出庭之前拿到这笔钱。”

“你有电汇账户吗?”

“有。”

“给我账号,我明天早上就能汇给你。在穿上K-9夹克服后,我能拨打长途电话吗?”

“不能,你只能打到我的办公室。我会告诉朱迪留意你的电话,然后她会用另一条线路拨打你要打出的长途号码,再接通你们双方。这完全没有问题。我以前这么干过。”

克拉斯纳把自己的电汇账号给了格拉登,格拉登用之前霍勒斯教他的记忆术牢牢记了下来。

“克拉斯纳先生,如果你能抹掉这次交易的转账记录,只当是收了一笔现金,你会发现这将对你大有裨益。”

“我明白了。你还有什么要提醒我的事吗?”

“有。你最好在PTL论坛上发几句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警告他们远离那座旋转木马。”

“我会的。”

挂上电话,格拉登转身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他试着不去看房间那头的男人。他注意到鼾声已经停了,猜测躺在地板上的那人可能就这么死了,死于吸毒过量。然后那个男人轻轻抽动了下。有那么一会儿,他认真考虑着要不要过去捋下那人腕上标识身份的塑料手镯,跟自己的换一换。那样他就很可能既不需要支付律师费,又用不着交那五万美元保释金,就能轻轻松松地被放出去。

但是风险太大了,格拉登最后决定放弃。坐在房间另一头的男人可能是个警察,而躺在地板上的那人没准是个惯犯。你永远都不知道法官什么时候会说你的量刑已经够了。格拉登决定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克拉斯纳身上。毕竟,这个名字挂在网上的布告栏上,这个律师一定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过,六千美元的花费还是让他很是恼火,他被这套司法体系敲诈了,为什么需要付出六千美元?他做错了什么?

他把手伸进兜里,想掏支烟抽,忽然记起警察已经把烟收走了。这让他的怒火又烧起来,较方才的更加猛烈。同时,他感到自己非常可怜。他正在被整个社会迫害,为什么?他的本能和欲望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格拉登真希望笔记本电脑就在身边。他想上网向网上的那帮人倾诉,那帮跟他一样的人。在这间囚室里,他孑然一身,非常孤独。他想,要不是那一头靠墙站着的那个男人老是盯着他,他大概真会哭出声来。而在这个讨厌鬼面前,他绝不会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