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公学(第3/13页)

“一点儿也不清楚。”

“这孩子在他的班上吗?”

“不是的,据我所知,这个孩子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这个孩子有自行车吗?”

“没有。”

“那他丢失过一辆自行车吗?”

“也没有。”

“确实如此吗?”

“确实如此。”

“那么,现在您的意思就是,这个德国人没有在深更半夜挟持这个孩子骑车出走。对吗?”

“对,肯定没有。”

“那么,您认为这应该如何解释呢?”

“这辆自行车极有可能是个假象。车子也许被藏在某个角落,然后这两个人步行离开。”

“这倒很有可能,不过拿自行车当幌子好像十分荒谬,是不是?那个棚子里还有其他自行车吗?”

“有几辆。”

“如果他想让人认为他们骑车走掉,他难道不会藏起两辆车吗?”

“我想他会这样做的。”

“他当然会这样做。幌子的推论解释不通。不过,这一情节倒是可以作为调查工作的良好开端。总而言之,一辆自行车是很难被隐藏或毁掉的。再有一个问题就是:在这孩子失踪的头一天,有人来看望过他吗?”

“没有。”

“那他有没有收到过什么信件呢?”

“是的,有一封。”

“是谁寄来的?”

“是他父亲。”

“您平常拆看他的信件吗?”

“不。”

“那您是怎么知道信是他父亲寄来的呢?”

“信封上面有他们家的家徽,文字出自公爵特有的刚劲手笔。另外,公爵也记得他曾经写过这封信。”

“在这封信之前,他还有什么时候收到过信?”

“在接到这封信之前的几天。”

“他有没有收到过从法国寄来的信?”

“从未有过。”

“想必你一定知道我提出这一问题的意义所在。这个男孩若不是被人劫持,就是自愿出走。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您会想到应该有外界的唆使,才会令这么小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假如没有人来看过他的话,那么教唆一定在信里,因此我想弄清都有谁和他通信。”

“我怕是帮不了太多的忙。据我所知,只有他父亲与他通过信。”

“而他父亲恰好就在他失踪的当天给他写了信。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亲密吗?”

“公爵不管跟谁都不是很亲近。他的内心完全被公众的重大问题所包围,对于一般的情感问题,他根本就无动于衷。不过就公爵本人来讲,他对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这孩子的感情偏向于他母亲那边吧?”

“是的。”

“他这样说过吗?”

“没有。”

“那公爵呢?”

“天哪!他也没有。”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公爵的秘书詹姆士·王尔德先生跟我私下聊过。是他告诉我这个孩子的感情问题。”

“那我就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公爵最后寄来的那封信——孩子出走以后在他的屋子里找到了没有?”

“没有找到,他已经把那封信给带走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去尤斯顿火车站了。”

“我会叫上一辆四轮马车。一刻钟之内我们就会再次跟您见面。贺克斯塔布尔先生,您要是准备往回发电报的话,最好让您周围的人以为调查行动仍在继续进行,而且地点是在利物浦,或者是在这个虚假线索能让你们想到的任何地方。与此同时,我请您在您的学校周围悄悄做点工作,痕迹也许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和华生这两只老猎犬还可以闻出一点气味来。”

当天晚间,我们就抵达了贺克斯塔布尔博士那所著名学校的所在地皮克镇。这里空气清新,令人感到十分爽快。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厅的桌子上有一张名片,管家对主人低声耳语了几句,博士转过身来,神情非常激动。

“公爵就在这里。”他说道,“公爵和王尔德先生现在正在书房。先生请进来吧,我要把你们引见给他。”

对于这位著名政治人物的照片,我自然颇为熟悉,可是他本人与他的照片大有不同。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神态端庄的人,衣着十分考究,脸型又瘦又长,鼻子有些奇怪,长得又弯又长。他面色苍白得犹如死人一般,在又长又稀的鲜红色胡须的映衬下更加令人恐惧,胡须飘到白色的马甲上,马甲前面还有表链的链坠在闪闪发光。公爵就是如此庄重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立在壁炉前面地毯的中央冷冷地望着我们。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人,我猜他就是那个私人秘书王尔德。他身材不算太高,神情紧张而又警觉,一对淡蓝色的眼睛流露出聪慧,面孔则很容易流露感情。他马上就用尖刻而又肯定的语气开始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