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观点与报告(第3/6页)

“你显然已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了?”警官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发尖了。他在地毯上来回走了几步。“我见识过形形色色戴着手套作案的罪犯。这已成为犯罪这一行公认的习惯了。这似乎是——也许是小说或报纸宣传报道的结果。手套、粗帆布、干酪包布、毛毡——这些东西不是用来防止留下指纹,就是用来擦掉指纹可能留下的痕迹。但这个——干这事的应该是个——”

“超级罪犯?”韦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非常正确。一个超级罪犯!”老先生答道,“听着像是有些大惊小怪似的,对吧,埃尔?我也这么认为——连意大利人托尼和瑞德•麦克罗斯基这样的屠夫我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可惊诧的?这班人现在都在地下等着我呢。许多警察一听到超级罪犯这几个字便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嘴脸。但我知道确实有这种人——他们就像珍稀鸟类一样,很少见。”他挑战般地看着儿子,“埃勒里,这起案子的案犯不管是男是女,总之都不是普通的罪犯。他——或她——非常谨慎,他(她)也许是戴着手套作案的,但他(她)并不满足于此。他(她)在屋里洒上了警察的破案法宝——指纹粉,让自己的指纹都显现出来,然后再把它们擦掉!我们所要对付的,是个非同寻常的家伙,一个惯犯,他可要比他那些普通愚蠢的同类们高明得多——我对此坚信不疑。”

“超级罪犯”埃勒里想了会儿,微微耸了耸肩,“看上去确实如此,是吧?他在这间屋子里杀了人,事后开始清理一大堆烂摊子。他是否留下了指纹?也许留下了。也许他要干的事特别麻烦,戴着手套根本干不了——这是个思路,嗯,爸爸?”他微微一笑。

“不过,你的最后一个推断根本讲不通。”警官咕哝道,“我不明白他可能干些什么戴着手套干不了的事。”

“我对此有个小小的想法。”埃勒里说,“不过,我们还是接着往下说吧。假设他至少在干一件重要的小事时没戴手套。他确定自己的指纹留在了书挡上——那么,这书挡肯定和他要干的事有关。好极了!那么,他是否只是仔细地擦干净玛瑙石表面,以为自己就能抹掉所有可能泄密的痕迹了呢?不是的!他取出了指纹粉,轻轻地把它们洒在玛瑙石表面,一次洒一个,只要看到螺旋形的印记,他就马上擦掉。这样,他就能确保不留下任何指纹。真聪明!当然了,未免有些煞费苦心——但记住,他是在赌自己的命,所以,他不会心存侥幸的。不”埃勒里缓缓地说,“他不会——心存侥幸的。”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吉米抚摸他的光脑袋时发出些细微的声音。

“至少,”警官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到处找指纹是毫无意义的了。凶手这么聪明,他既然能完成烦琐的程序,那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指纹。因此咱们暂时把这事搁一搁,还是接着分析人吧。吉米,把那些书挡重新包上,一块带回局里去。最好还是派个弟兄送你回去——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我的意思是,别把它们弄丢了。”

“说得对,警官。”吉米熟练地将书挡重新包好,放进包里。他乐呵呵地和众人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喂,韦弗先生。”警官说着,舒舒服服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坐会儿。在这次案件调查中,我们遇到了许多人。给我们讲讲他们的情况。坐下,埃勒里,你让我心烦!”

埃勒里微笑着坐回到桌后,他似乎对这桌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韦弗听天由命地在一张皮椅上坐下。

“一切听您的吩咐,警官。”他看了眼埃勒里。埃勒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那些书。

“好吧,首先,”警官轻快地说,“给我们讲讲你的老板。他是个非常古怪的家伙,对吧?或许是因为经常和邪恶作斗争的缘故?”

“我觉得你对老板的评判有失偏颇。”韦弗疲惫地说,“他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好人。如果你能想象到亚瑟王的纯洁本质和绝对狭隘的世界观结合在一起是个什么效果,你可能就会对他有所了解。他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但他也有些骨气,否则的话,他是不会从事反邪恶工作的。他本能地痛恨各种恶行,这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家族中,从未发生过哪怕是一丁点的丑闻,而且也从未有人犯过罪吧。这件事之所以对他打击那么大,原因就在这儿。他可能已经预见到,各报刊将会争相报道这条好消息——反邪恶联盟主席的爱妻神秘遇害等等。而且,我还认为,他深爱着弗伦奇夫人。我觉得她并不爱他”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实话实说,“她虽然总那么冷漠,那么沉默寡言,但对他一直很好。当然,她比他年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