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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讲得不错,”我说,“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吗?”

“你稍微想想就知道,我已经证明了,”马克说,“那份做空交易合同写的是我的名字。可像我这样的人,到哪儿去弄那么大规模的做空合同?你以为我能直接跑到银行说:‘喂,听我说,我有五千块存款,还有一栋价值四十万的破房子。不过,你们要相信我,跟我签一份做空合同吧,要是输了,不就是赔上几百万嘛,对不对?’那份合同的担保人不是我,是安迪。”

我握紧了拳头:“所以,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安迪知道我是阿波提根案的法官,于是跟你说:‘喂,你帮我绑架你妹夫的孩子,我让你变成大富翁。’对吗?”

“对了一半。安迪以为他从中掏出一笔钱来就能贿赂你,因为安迪的世界就是如此,他觉得金钱能买到一切。我说你不是那种人,而且我告诉他可以直接解雇我,不必白费力气,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合作的。可是,凯伦却说:‘不不不,如果你丢了工作,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得为孩子着想。’她担心安迪真的会把我拉入黑名单,那样我就找不到工作了,或者最多只能找到一个薪酬是原先一半的工作。她甚至都开始算账了,说那样的话我们会失去房子,说不定还会破产。但是她也明白,你是不会接受贿赂的。于是她就想出了这个绑架的计划。”

“你说谎!”艾莉森大喊道,“凯伦绝不会这么做。”

“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亲姐姐。”马克转向艾莉森,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鲜血从眼角的伤口汩汩渗出,“你难道没发现她有多恨你吗?是,她提起你跟乐队一起去英国参加音乐节的事时,我们都会一起大笑。可你仔细想想,你总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珍妮有许多朋友,而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外貌、成绩、傲人的简历。身为你的姐姐,却要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中,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最好笑的是,有一段时间,她其实已经放下这份怨恨了。结果这时候你们家搬来了,你们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想要而没有的东西,你们都有。”

“这太荒唐了。”艾莉森说。

“噢,得了吧。我们家就占着一片空荡荡的土地,而你们家却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河滨。她嫁给了一个程序员,而你嫁给了一个联邦法官。她是个家庭主妇,而你却有一份充实的工作。她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但是却样样都没成功。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我说的是实情。最后,她明白福利管理局里根本就没有年薪六位数的工作等着她去干。她知道将来我们会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拼命赚钱养家糊口,祈祷着家里的车子别坏,因为我们买不起新的,而她……唉,当初我们家的热水管坏了时,还得向你们借钱,你难道不明白她为此感到多么屈辱吗?”

他朝办公室的地毯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说:“刚开始,她还会说:‘我们必须得这么干,我们别无选择。’可是后来,她就开始憧憬那将要到手的六百万美元了。就好像这是她应得的,只不过现在才有机会到手罢了。渐渐地,她甚至开始计划着要告诉所有人我升职了,我的优秀工作终于得到了认可,她还盘算着要买新车、新家具。我根本就劝不住她。最后,安迪干脆跳过我,直接找凯伦商量细节。我告诉过他们,说他们俩都疯了。可是凯伦已经着了魔,她觉得有安迪的金钱做后盾,我们可以轻易脱身。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土耳其人,安迪雇的那两个明明是马其顿人。”

我回想了一下凯伦从头到尾的举止。

在第一次家庭会议上,她坚持要我们采取措施,做点儿什么。因此,如果我们真的打算积极主动地做点儿什么,她就可以最先知道了。那个周六的早上,她跟艾莉森打电话,为自己在生物博物馆的愚蠢言行道歉,结果却得知我出去追查线索了。于是,她立马让绑匪给我发短信,骗我回了家。也许她不想让我单独对绑架事件进行调查。

后来,她又提议建立了在我们家周围守夜的制度。这样一来,至少每隔两天晚上,她就能有一晚名正言顺地亲自监视我们,及时了解我们是否私底下进行了调查。而且,一旦阴谋败露,她也可以将守夜一事作为借口,表示自己一直试图保护我们。

在看过爱玛受折磨的视频以后,她坚持让我去找联邦调查局,其实她心里清楚我不会去的,因为她已经知道我跟艾莉森都下定决心不让警方介入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要背着艾莉森去求助当局,至少凯伦也会首先知情。

接着,我又想到她录的那个将萨姆和爱玛交给绑匪的视频。这一手留得真是太聪明了,完全支撑起了她给我们编的故事。可是,这跟马克讲的并不冲突,那个视频无法证明她是被迫的。视频只能告诉我们,她开着那辆面包车把孩子们交给了绑匪。在这整个过程中,她完全有可能是自愿的。没错,而且那个视频还没有声音。就目前所知的情况看来,鲍里斯和亚力克西当时说不定还跟凯伦打招呼呢——好啦,谢谢你,凯伦,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