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2/4页)

“还没放人啊!”

顺一怪叫一声,装出非常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们没下杀手。情况还不算太糟。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朝书房赶去。千万不能让保姆和孩子们听见。

“我去飞鸟山的时候,不是让你们立刻放人吗?”

“可人都抓来了,就算现在放她走,我弟弟也是要负责的,我想救他啊!”

“社长,幸次是没法救了。你快劝他投案自首吧。”

“你也太冷血了,老爷可不会这么待我们!”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幸次去投案吧。只要他肯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们善后。请律师的钱我也帮你们出。而且我认识梦野警局的副局长,可以开开后门。”

“不行,幸次不会同意的。他已经不想再蹲大牢了。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帮?”

“你先出来行不行?我想当面跟你谈。”

敬太的语气非常强硬。他一大早就来山本家门口守着了,心情很烦躁。

“好,我这就出来。”

顺一连忙换了身衣服,戴上毛线帽走出家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他浑身发抖。院里的雪还没人踩过。他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打开门,只见面色惨白的敬太正在门外踏步。他身后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车。

“先生,有劳您了。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敬太每说一句话,嘴边就会冒出一团白气。

“先别说这个了,咱们去车里谈吧。”

于是两人钻进车里。谁知敬太前脚刚坐定,后脚就换了挡,把车开了起来。

“喂,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飞鸟山。你帮我劝劝幸次吧,他不听我的。顺便也劝劝那个女人。我们说啥都不行,她怕我们怕得要死,根本没法谈。先生您有学问,总比我们顶用。”

“胡闹,快停车!我不去,让我下车!”

顺一厉声抗议。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去关押坂上郁子的地方。

“别啊,先生。求您了……”

敬太哭丧着脸央求道,平日里的狂妄神情已不见踪影。

“不行,我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那女人一旦报警,我就成了共犯,议员也当不成了。到时候,你们的公司也要跟着我一起完蛋!”

“所以才需要您出面劝住她。”

“不行,肯定不行!”

“你不能见死不救!”敬太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两眼通红,“再这么下去,幸次要破罐子破摔了。这次再杀人,他就是第二次了,法院肯定要重判。”

“第二次?”顺一从没听说过这档子事,惊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他年轻时在关东混过,闹出过一起故意伤人致死案,所以他五年前因恐吓和伤人被捕的时候没有给缓刑。”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已经进去三次了,得了幽闭恐惧症。他说宁可去死,也不想第四次坐牢!”

“那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抓人!”

“祸都闯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放我下去!”顺一抓住敬太的手臂,却被甩掉了。“求你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还想求你呢!救救我们兄弟俩吧,幸次是为了你才干出这种事的。”

“饶了我吧……”

副驾驶席上的顺一痛苦地扭动身体。他逐渐陷入恐慌情绪,不知所措。片刻前,他还冷得瑟瑟发抖,现在却像发烧了似的浑身发烫,嗓子干得冒火。

车在雪中飞速行驶。

顺一在半路上一次次央求敬太放他回去,但敬太就是不依。眼看着车就这样开上了飞鸟山。这地方原本就冷冷清清,再加上今天还下着雪,让人产生误入北海道深山老林的错觉。大声呼救恐怕也没用,绝不会有谁赶来替他解围,连野生动物都在冬眠呢。

薮田幸次就在那栋临时小屋里。他一边烤火,一边大口喝日本酒,面如土灰。顺一只看了他一眼,便察觉到了危险气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始终活在社会规范无法约束的世界中。

敬太问道:“喂,幸次,那女人呢?你没动手吧?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没呢,还在那个集装箱里。你们到树林里瞧瞧就知道了。”幸次有些口齿不清,刚说完这句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了,别喝了!”敬太劝道。

幸次没有吭声,继续喝他的酒。

“幸次,坂上女士没有伤着吧?”顺一战战兢兢地问。

幸次嘟囔道:“好着呢,我可没把她怎么样。”

“她是不是被绑着?”

“没,就这么关在集装箱里。”

“那里有暖气吗?”

“有才怪。我给了她一条毯子,她应该裹着吧。”

“那她有东西吃吗?”

“昨晚给了她一盒便利店买的烤肉便当,不过她好像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