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快艇(第2/4页)

“正在找,”她说,“但是,妈的,你知道迈阿密有多少艘船吗——只算合法登记的那些?”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船,估计是他上周偷的。”我帮忙分析道。

德博拉冷哼一声。“那也不少,”她说,“妈的,德克斯特,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地方我都知道了。我现在需要切实的主意,屁话不用再提了。”

我承认我最近确实情绪不太好,但在我看来,她正迅速越过求人办事儿时该有的礼仪边界。我张开嘴,想反驳她,忽然,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念头钻进我的脑子。“啊。”我说。

“什么?”她问。

“你不想找被盗的船。”我说。

“不是我他妈不想,”她说,“我知道哪怕他有船,也不会蠢到用自己的。他肯定偷了一艘。”

我看着她,耐心地摇摇头。“黛比,那点显而易见。”我承认我现在八成是在傻笑,“但他回去之后不会留着那艘船,这点也很显而易见。所以你不用去找一艘被偷的船,而是去找——”

“一艘被找到的船!”她拍手说道,“没错!一艘被人莫名遗弃在某个地方的船。”

“他还得有个藏车的地方,”我说,“或者更便利一点儿,某个能偷车的地方。”

“见鬼,那听着更靠谱,”黛比说,“城里不可能一晚上有好几个地方既出现了船又丢了车。”

“用电脑简便迅速地搜索一下,对照看看结果。”刚把话说出口我就想把它们塞回去,然后自己钻到桌子底下,要知道德博拉对电脑的了解和对交际舞的了解差不多。另一方面,我必须承认我在该领域接近专家水平。因此任何时候,只要“电脑”这个词出现在对话里,我妹妹都会自动将其视作我的问题。果然,她腾地站起来,开玩笑似的捶了一下我的胳膊。

“太棒了,德克斯特,”她说,“你多长时间能搞定?”

我迅速环视房间,可黛比正站在我与大门之间,又没有紧急出口。我只好转向电脑,开始干活儿。德博拉像在慢跑一样焦急地在屋里绕圈儿,令我难以集中注意力,最后我说:“黛比,拜托了。你那样晃来晃去我根本没法儿工作。”

“好吧,该死。”说着,她坐回到椅子上,总算不再蹦来蹦去。然而刚过3秒,她又开始不住地抖脚。看来除非把她丢出去或者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否则我是没办法让她静下来了。既然她有枪,我没有,丢她出去恐怕不太可能,所以我用力叹口气,继续搜索。

不到10分钟我就搞定了。“找到了。”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德博拉已经冲到我身旁,俯身看向屏幕。“位于迈阿密海滩的圣约翰教堂,一位牧师报告说他的车今早被盗,并在码头发现了一艘21英寸长的快艇。”

“教堂?”德博拉说,“在海边?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他是怎么把船开过去的?”

我打开屏幕上的地图,伸手一指。“瞧,教堂就在这儿,挨着这条运河,这边是水上停车场。”顺着运河,我从教堂一路指到海湾里,“坐船到海湾公园与火炬雕像那里大约要10分钟。”

德博拉盯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他妈根本行不通。”她说。

“在他看来讲得通。”我说。

“好吧,该死的,”她说,“我最好去找杜瓦蒂,出去一趟。”说完,她挺身跑出门,对我8分钟的辛勤劳动没有一个感谢之词。我承认我有一点儿惊讶——当然不是因为我妹没有对我表示感谢,那太奢侈了,根本不能指望——但通常她都会拖着不情愿的德克斯特和她一起走,以充当后援,而让搭档在局子里数曲别针。可这次黛比留下了忠诚的德克斯特,去找她那位会说法语的新搭档杜瓦蒂了。我猜那代表她喜欢和他一起工作,或者只是她现在更注意自己的搭档了。她的前两名搭档都在和她一起办案的过程中遇害。我曾听到不止一个警察在背地里说,和摩根警长一起工作真是倒了大霉,说她显然是黑寡妇一类的东西。

其实不管什么案子都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至少这次黛比真的在按正规的方式办事儿——与她正式的搭档,而不是非正式的哥哥一起。我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在她办案时和她待在一起真的很危险;我身上的瘢痕组织足以证明这点。况且我的工作可不是在浩瀚的邪恶世界东奔西跑,躲避明枪暗箭,当然这次明显是躲锤子。我不需要肾上腺素,我有真正要做的工作。所以我只是坐在那儿,在未受赏识的遗憾中沉浸片刻,便继续干活儿去了。

刚吃完午餐,我和文斯·增冈待在实验室里,这时德博拉冲进来将一柄大锤扔到我面前的案台上,“砰”的一声。听声音判断,这东西大约3磅重。锤子装在巨大的塑料证物袋里,袋子内侧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过依然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木匠锤子,也不太像长柄大锤。锤子头两侧又圆又钝,黄色的木制手柄已经用得很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