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香烟头上的血型(第2/3页)

洪钧叫了两声“刘师傅”,但那两条腿仍无动于衷地继续扭动着,可能是隔壁发动机的轰鸣淹没了他的声音。他想了想,便走上前去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那扭动着的腿。这一来,那两条腿立即停止了扭动,并向旁边挪了挪,随后从车底下伸出一张满是油污的脸。那张脸看清洪钧,便又缩了回去,接着就见那两条腿一直一屈地挪动两次——那个人仰面朝天地从车底下倒着爬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司机大刘。他站起身来,问道:“洪律师,你咋还没回北京啊?”

“事儿没完。你这车又坏啦?”

“嗨,这种老北京吉普,咋也不成!才跑了五万多公里,就三天两头趴窝。没个整!那天我见人家开来一辆切诺基,那是啥劲头!”

“什么毛病?用帮忙吗?”

“小毛病。油底的纸垫坏了,有点儿漏油,一会儿就换上。你找我有啥事儿?”

“你们最近还去打猎吗?我给谷书记打电话,没找着。自从上次跟你们去打猎,我还真有点儿上瘾了!”

大刘乐了,“打围这事,你只要去一次,保证上瘾。我媳妇老跟我说,打围有啥好?又受累又花钱还耽误功夫。真不如花俩钱儿上街买只鸡回来炖着吃呢!我说,你是没去过,只要你去一次,保证还想去。她说,有那功夫我还在家看电视呢!你说说,这老娘们儿就是懒!”

“兴趣不同。”

“自打上次在黑熊岭遇上那事儿之后,谷书记就再也没提打围的事儿。要不然,哪天我开车拉着你,咱俩去玩儿一天。”

“你自己也可以把车开出来?”

“那当然!把方向盘的人再没有这点儿权力,那就别干了!”

“那你替我出趟车行么?”

“去啥地方?”

“远道,去哈尔滨。我给报酬!”

“哈尔滨……太远了点儿,那得跑一整天哪!路也不好走。你干啥不坐火车去?”

“坐火车的时间不合适,而且路上我还想办点儿事儿。”

大刘想了想说:“洪律师,我不是不给你帮这个忙。我们这儿管车的人忒死性!没有特批,不让开车去哈尔滨。要是近地方,咱一踩油门就去了。可要跑长途就不那么简单了。你知道,前几天谷书记去哈尔滨都是坐火车去的,我给他送的站。”

“他回来也是你去接的?”

“嗯哪。”

“他坐的哪趟火车?要是早上那趟,你很早就得起来吧?”

“可不咋的!那火车是早上五点来钟到站。我四点半就爬起来了!干咱们这差事,就得听喝儿!让你啥时出车,你就得啥时出。啥吃饭睡觉?甭扯!”

“真够你辛苦的!那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洪律师,你要是真想找车去哈尔滨,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跟公安局的郝局长挺熟吗?你去找找他,他们的车跑案子,也去过哈尔滨,兴许能给你跑一趟。”

“那我就去试试,谢谢!”洪钧转身走出车库。他没走出多远,大刘又从车库追出来,冲他喊道,“洪律师,那打围的事儿呢?”

“再说吧!”洪钧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打猎上了。

晚饭后,洪钧正坐在宾馆房间里休息,门铃响了,来人是楚卫华。

楚卫华进屋后,洪钧关好门,有些急不可待地问:“查出来了吗?”

“我媳妇给做了,但是没能做出来。她说那个抽烟的人可能是啥……非分泌型,不好做。也许是她的技术不成,因为她以前从来没用烟头做过血型。”楚卫华略带歉意。

“非分泌型?”洪钧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楚卫华说:“洪老师,我不想问这个烟头是谁的。不过请你相信我,在必要的时候,我也敢顶着雷干!”

“卫华,谢谢你!”洪钧诚恳地说。

“没啥,这也是我的工作。”楚卫华见洪钧看上去很疲劳,便告辞了。

楚卫华走后,洪钧看了看手表,估计肖雪已经下班回家,就来到一楼的电话间,给肖雪打电话。

肖雪正在等着洪钧的电话。当她从话筒里听到洪钧的声音之后便有些急不可待地说:“洪钧,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们已经查过了。不知道你怀疑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但我认为他们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上午找了李处长。他说星期二下午来找他的那两个人确实是谷春山和吴鸿飞。他和谷是老朋友。谷和吴找他是为了一件案子的事。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在外面吃的饭,八点多钟就送谷到三棵树车站上了火车。送走谷之后,老李把吴送到市局招待所。虽然吴住的双人房间就他一个人,无从查对,但是门口值夜班的人说没看见他出去。更重要的是招待所晚上十点半就锁门了。他办完住宿手续已经十点多了。假如是他干的,那他从招待所赶到李青山的住处,干完事儿再返回招待所,再快也得十二点了,他进不去招待所的门啊!除非他从窗户爬进去,那可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