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十四场(第4/5页)

“我是证券交易俱乐部的专职医生,也在贝勒由医院兼职。”

“医生,你成为有执照的执业医生多久了?”

“从我拿到本州的医师执照起,已整整二十一个年头了。”

“你认识被告吗?”

“是的,我认识他十年了,那时他刚加入俱乐部成为会员。”

“相信你也听到刚才其他证人的陈述了,就是九月十一日晚上德威特先生在证券交易俱乐部的健身房割伤手指的情况。以你身为该俱乐部医生的立场和专业知识,你是否同意,到此为止,这些证词的每个细节都属实?”

“我同意。”

“在被告拒绝包扎伤口后,你为何提醒他得小心他手指上的伤口呢?”

“因为伤口刚刚愈合,食指做任何瞬间的弯曲动作,都会导致伤口迸裂,尤其是这道伤口贯穿食指的上两节,并不容易保持不动。举例来说,星期二晚上,他只要很平常地蜷起手来,就可能会扯动患部,使刚刚才结成的伤疤裂开。”

“因此,基于医生的专业知识,你才建议得把伤口包扎起来,是吗?”

“是的,而且那个部位容易接触到其他物品,包扎起来的话,就算伤口再度裂开,至少也能防止细菌侵入感染。”

“非常好,莫里斯医生。”莱曼话接得很快,“现在,你也听了前面证人的证词,描述了在船上栏杆处患部和伤疤的情况。若情形正如萨姆巡官作证时所说的,那有没有可能,这个伤口曾再度裂开?时间是——我们这么估算好了,就在萨姆巡官看到伤口的十五分钟前。莫里斯医生,根据你的专业知识,你认为可不可能?”

“你是说,在萨姆巡官看见那伤口前的十五分钟时间内,伤口曾裂开过,而在十五分钟内又恢复成萨姆巡官看到并描述的那个样子,是吗?”

“是的。”

医生坚决地说:“绝不可能。”

“为什么?”

“就算再度裂开的时间是一小时前,伤口也无法恢复成萨姆巡官所描述的那个样子——结成痂,没有任何裂口,整个伤疤结成一整片,而且是干硬的状态,这不可能。”

“也就是说,从萨姆巡官刚才的证词来看,你的看法是,从你在俱乐部诊疗这个伤口,到稍后被告在渡轮上开门不慎扯裂伤口这段时间内,伤口不可能裂开过,是吗?”

布鲁诺这会儿激烈地提出抗议,与此同时,莫里斯医生毫无商量余地地回答:“是的。”接着法庭内四处响起了议论声。莱曼带着深沉的意味看向陪审团,发现所有的陪审员也同样热切地在交头接耳,他极其得意地会心笑起来。

“莫里斯医生,我再问你,根据萨姆巡官靠在甲板栏杆上所看到的伤疤情形,有没有可能,在那几分钟前,被告曾抓住并且举起一个重达二百磅的物品推过栏杆,甚至掷过栏杆,把它扔到两英尺半外的河里,而不使伤口裂开?有这种可能吗?”

布鲁诺气急败坏地再度跳起来,出了一头汗。他以他肺活量的极限提出抗议,无奈又遭到格林法官驳回。格林裁定这样的专业意见对于辩方的辩护关系重大。

莫里斯医生说:“绝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做到你所说的事,还能保持伤口的完整。”

胜利的笑容涌现在莱曼的脸上,他说:“布鲁诺先生,该你询问了。”

法庭再次骚动起来。布鲁诺死死咬着下唇,阴冷地看着证人席上的医生。接着,他在证人席前来回踱着步,像头关在笼子里的动物。

“莫里斯医生!”——格林法官将法槌一敲,要法庭肃静;布鲁诺则停住,一直等到四周安静下来才说,“莫里斯医生,在宣过誓的情形之下,你刚才依据你的专业知识和经验,证明被告的伤口若是符合前一名证人所描述的情况,被告不可能使用他的右手,将一件二百磅重的物品扔过栏杆,而不扯裂伤口——”

莱曼不慌不忙地起身。“抗议,法官大人,控方这个问题和证人刚才表示肯定的问题有出入。辩方刚才所说的是,除了栏杆之外,还包括栏杆外延伸出去两英尺半的默霍克号顶层甲板。”

“检察官先生,请修正你的问题。”格林法官说。

布鲁诺只好照做。

莫里斯医生镇静地回答:“没错,我的答案是‘不可能’,我以我的名誉担保。”

已坐回辩护席的莱曼低声对布鲁克斯说:“可怜的老布鲁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你可以想象,再这样下去他会带给陪审团什么样的印象!”

布鲁诺倒没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改口问道:“医生,你所说的扯裂伤口,指的是他的哪只手?”

“当然是他手指受伤的那只手,右手。”

“但如果被告用的是左手来做这些事,他右手的伤口会裂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