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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洗一提到,我也马上回忆起来。的确如此,钟声响起的同时,我听到菜村在阳台上喊“喂!久保”,钟声还没结束的时候本来开了一半的阳台玻璃门完全打开,久保冲进房间里。

虽然演奏渐入佳境,但只有我的乐器是电子乐器,一停电就没法继续弹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停电的时间是十点三分之前。而久保被电车撞上的时间是十点十三分,电车司机有清楚的证言。那班电车是在十点十一分从浅草桥站发出的。十点十三分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到了楼下,刚好听到电车刹车的声音,确实是十点十三分没错。

“事发现场在远处的高架桥上,从公路是没有可能爬上高架桥的。因此久保应该是从这里跑出去后到了浅草桥站,从检票口进入站台,再从站台跳下沿着轨道到达现场。”

大家听了都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久保十点刚过的时候还在这里,十点十三分就被撞死了,也就是说刚刚的路线他只用了十三分钟就走完了。但是光是从这里到浅草桥车站就需要十分钟以上。”

啊,大家都恍然大悟。我从浅草桥车站到这里也用了十五分钟,还是有相当的距离的。

“如果他开了车呢?”阿赤问。

“没有这个可能。久保是乘电车来的,以前在‘钢丝锯齿’他也提到过自己没有驾驶执照。”

“那会不会是打了车?”朝美问。

“这种台风天根本没车可打啊。”石冈否决了她。

“那如果他全力奔跑呢?用十三分钟的一半,六分半应该可以到达车站吧?”糸井说。

“不可能。”阿赤说,“要是国家级的田径运动员还有可能,久保先生都已经四十岁了,跑到车站再检票进到站台,再跑去事发地点,根本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么?”

“其实我曾经从这里跑去车站过,当时我想乘七分钟后到的电车,就从楼下的电梯口一路狂奔到车站。”

“赶上车了么?”

“勉强赶上了。”

“那不就行了么?”

“不,能赶上是因为那车是单程的。上了电车后我还一直喘。久保先生跑完这一程还要再跑差不多同样远的距离,即使是我也已经不行了,跑一半已经是拼了命了,因为我想着到了车站就是终点才能做到。”

“嗯,二十三岁的人都这样的话,四十多岁的久保确实办不到。”

“但是如果久保不要命地跑,即使跑到心脏破裂都不管呢?”评论家又不负责任地发言。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拼命非要回到附近的轨道上不可呢?”系井太太插了嘴。

“啊,就是啊!”糸井先生附和,“想撞车的话直接从站台跳下去撞不就行了?”

“是啊,为什么非要回到这附近呢?”朝美也这么说。

“但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死了,所以他一定是这么做的。事实是不能逆转的。”评论家说,“久保拿出临死前最后的气力,口吐鲜血也要跑回附近再跳下去撞电车,我们也只能这么理解了。你们的想法太奇怪了,我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疑惑的必要。事实就是如此,没有讨论的余地。”

这时御手洗有些不耐烦地说:“各位,你们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次与平时有所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电梯。因为停电了,当时电梯是不能使用的。”

“啊!”大家这才想起。

“对啊!电梯是不能用的!”糸井先生说,“怎么给忘了呢。刚才我们是走楼梯下去的啊。这里是十一楼,下到一楼都筋疲力尽了。”

“是啊,下楼梯也要五分钟以上,我们刚才足足用了十分钟。再快也得五分钟,下楼梯就要用掉五分钟了。”阿赤说。

“也就是说剩余的时间只有八分钟了?”石冈说。

“于是久保从这里到浅草桥只用了四分钟。”御手洗冷冷地说。

“是啊,这根本不可能。”糸井先生断言,“就算久保是奥运选手也不可能在八分钟内到达现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冈喃喃自语。评论家已经自行闭嘴了。

“还有一个不可能的。”御手洗接着说,“这位菜村先生说他看到久保沿着公寓十一楼的走廊向北跑,跑到尽头的时候跃过栏杆跳了下去,不见了。”

“对,我确实看到了……”

“也有人说久保或许误以为那里有安全梯就跳下去了。我们马上下楼查看,但并没有发现尸体。”

“久保从十一楼走廊跳下,然后在半空中消失了么?”石冈说。

“可以这么说。所以这件事是一个大谜团,石冈君。”御手洗说着,很兴奋似的搓着手。

于是我们又开始讨论从马路爬上高架桥的可能性,但是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可能。高架桥又远又高,至少有三层楼高,而且不仅高,上面还布满了突起物。即使是登山攀石的高手也没可能爬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