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2/3页)

玲王奈默默听着,一会儿她说:“我在美国足足生活了十年。教会我的道德其实不过是幻想罢了。在日本,道德就像近在身边,伸手可及般地真实存在着,但在美国社会里却没有固定的道德,实力即是道德。”

“因为你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了。”御手洗说,“你的这种想法与多数普通人的想法一样,结论已经先固定下来。你的想法中欠缺时间概念。”

“时间的概念?”

“实力曾经是道德。现在的美国也许还是这样,以前的古罗马也曾经如此,更早之前在所多玛或以前的中国也是这样。但那都是一时的,总会过去,不值得为它悲哀。我想说的只是,考虑问题必须用一生的时间作比较而已。”

“……听不懂你的意思。”

“说得更明白点儿。你使用毒品是错的,无论有多难受,必须把毒瘾彻底去除。在这里我明明白白地劝告你,但理由却不是你设想的那样。”

“不是从道德和法律的角度劝告我吧?”

“不。”御手洗慢慢摇了摇头。

“那理由是什么?”

御手洗笑了笑,说道:“现在的你也许能理解。要对学生讲解蝌蚪是如何变成青蛙,在教室里不如到水田边去。”

“我还是不太明白。总之,你厌恶吸毒的女孩吧?”

“我可没时间再看一部催人泪下的电视剧了。无法从毒品中脱身的人,往往周围都在上演更平庸的剧情。到了那时候,再跟警察和律师打交道已经是白费时间了。”

“我知道了。”

“这回算是做了回赔本买卖了,如果你还不戒毒,以后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这次我差不多已经命悬一线了吧?”

“是的。”御手洗再一次毫不客气地说。

玲王奈不再说话,继续开着车往特拉维夫机场而去。

“在洛杉矶还有谁等着你去救吗?”

御手洗没有任何回答。

“你希望早点儿到机场?我倒希望车子能慢点儿。”

御手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常想,如果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我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吗?”

御手洗斜了玲王奈一眼,说道:“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那么,答案呢?”

“我也不知道。好像能够,但也许不行。”

御手洗笑了。玲王奈右手脱开方向盘,摊开手心,说道:“你说得对,女人是麻烦。对于忙着自己的事情的男人来说,女人确实要拖后腿。我很了解,我也是这样。但即使我也忙着自己的事情,但也需要有女性朋友。”

接着,她瞟了副驾驶席一眼。这时,事情告一段落后缺少了刺激的御手洗已经闭目养起神来。

“喂,我问你,在洛杉矶等着你的人,是个女人吗?”

御手洗轻轻笑出声来,无奈地说:“那好,我告诉你吧。其实我的驾驶证面临被吊销。我几次超速驾驶,要不赶回去把罚款交清,再到公路交通安全学校接受培训的话,洛杉矶的驾驶证就该失效了。”

玲王奈瞪大双眼看着副驾驶席,说道:“原来就为这点事急忙赶回去,为了保住驾驶证?我可是差点儿不是丢条命就是被判死刑!”

“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御手洗说。

玲王奈满脸怒气,默不做声。车子已经从无人的高速公路上进入市区了。路上车子多了,玲王奈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心情平静下来后,玲王奈又恢复了笑脸。这时车子已经穿过市区,公路上又渐渐空了起来。

“刚才真抱歉,御手洗先生,”玲王奈满脸微笑着说,“你又后悔了?别嫌女人烦嘛。”

御手洗没有回答,像是还未消除戒心。

“可不能随便丢下女人不管噢。御手洗先生,你知道有首歌叫做《让我振翅高飞的风》吗?”

“不知道。”

“这首歌很好听,是贝蒂·米勒演唱的,现在很流行。”玲王奈轻松地说道,接着开始轻轻哼了起来。一开始只用鼻子哼着,渐渐唱出歌词来了。歌词的大意是这样的:

……你满足于让我一个人出风头你一向如此,

总是在身后紧紧地跟随着我。

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想必很冷吧。

也因此,你的脸已长久没有了阳光的滋润。

一边唱着,玲王奈一边笑着看了御手洗一眼。

从外表上也许看不出这一切

但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很清楚

我要你知道,我明白事实的真相

当然因为我了解你,没有你我会是一无所有。

你会否知道,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一直渴望自己能和你一样,纵使我能飞得比老鹰还高

那也全都是因为你——我双翼下的风。

玲王奈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唱道:

而我能飞得比老鹰还高,全都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