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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夜里,另两个女孩又开始哭起来,被她们的绝望所感染,弗洛伦斯也哭了。但是新来的女孩依然满脸迷茫,也没有哭,因为她根本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脸色苍白的大胡子男人带着两名士兵出现了,是来执行死刑的。三个男人打开锁后进入牢房里,抓住那位已经自知难逃一死而大哭不停的女孩。女孩拼命地尖叫着挣扎,但这一切只是徒劳的抵抗,男人们抱住她的身子和腿,把她抬了出去。

不久,就传来一声巨大的惨叫声。没有人确实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实的结果是,那个女孩已经被杀了,鲜血也被吸干了。

那位新来的女孩浑身发抖,看着弗洛伦斯问道:“她怎么了?”

弗洛伦斯觉得还是不让她知道更好些,但是过一会儿只要看到被抓走的女孩送回来的惨状,即使不想知道也瞒不过她。弗洛伦斯犹豫着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只好简单地回答道。自己也一步步接近死亡了。还不能说一定能顺利地逃出去,这种绝望似乎夺走了弗洛伦斯平时的亲切和耐心。

赤裸着身子浑身是血的女孩被抬回了牢里,照例被放在靠里面的地上。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干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呢?

见到这种惨状后,新来的女孩才尖声惊叫起来,然后战战兢兢地靠近她看着。

“没有药吗?连水也没有?”她大声喊道。当然不会有的。只要不管她,她很快就会死去。

另一个女孩一想到明天自己也将是这副模样,就不断放声哭叫起来。弗洛伦斯也因为后天正一步步逼近自己而几乎要发疯了,根本顾不上回答新来的女孩。

“你们俩怎么这么冷酷!她就快要死了!把毯子给我!”她想抓弗洛伦斯的毯子,弗洛伦斯一狠心抢了回来。

“用那条浸血的毯子!”弗洛伦斯告诉她。

“那条毯子已经被血浸得硬邦邦的了……”

“好了,没别的办法,她马上会死的。”弗洛伦斯回答道。恐惧、绝望,以及想尽快锯断铁栏的焦躁感,使她一切都顾不上。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精神紧张得已经快疯了。

黑夜降临了,弗洛伦斯心里拼命祈祷卫兵赶快回去睡觉。新来的女孩想好好照料一番伤者,但也拿不出办法能为她做点什么。弗洛伦斯觉得今晚卫兵回去睡觉的时间似乎特别晚。她觉得很奇怪,抬头一看,原来他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如果就这样睡到天亮,那就无法再锯铁栏了。她见卫兵睡得正香,恐惧和愤怒瞬间袭上心来。等她发现时,已经情不自禁地高声尖叫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已经猛地撞在铁栏上,连续撞了两三次后,新来的女孩才紧紧地抱住她,两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了好久。

幸好哭闹声吵醒了卫兵。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趴在地上痛哭的弗洛伦斯一眼后,慢慢转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谢谢!”弗洛伦斯向新来的女孩表示了谢意,“我叫弗洛伦斯,你呢?”

“我叫威娜。”女孩回答。

“刚才我太害怕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去好好看护她。”弗洛伦斯说。

威娜向受伤的女孩身边走去了,弗洛伦斯马上拿出铁锯开始锯了起来。今晚只有一个女孩在哭,所以铁锯的声音显得格外响。她有点担心,但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如果在今晚和明天之内不能把铁栏锯断的话,自己将必死无疑了。

她用昨晚割下来的布把锯子的一端包起来,握住之后专心锯起了铁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回头一看,发现威娜正站在自己旁边。

“我来帮你。”威娜说。弗洛伦斯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就把铁锯交给了她。两人使尽浑身力气轮流锯了起来。

“让我也锯一会儿。”另一个女孩也过来了。

弗洛伦斯的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让她也参加了。或许她还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帮助弗洛伦斯和威娜俩人逃脱了,三个人就这样轮流一直锯到天亮。

即使这样,铁栏也刚刚锯了一半,原来预计今天晚上至少必须锯到三分之二以上,否则后天天亮前就无法锯断铁栏了。想到这里弗洛伦斯真想哭出来,但比她更难过的却是那位轮到明天被杀的女孩。她虽然手指上到处是血,但还是专心致志不停地锯着。但是,朦胧的曙光已经渐渐照亮了地下室的走廊。

女孩双手抓住还未锯断的铁栏,一边大声哭叫,一边用力地摇晃。但这么做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么做还不如多锯个两三下。

弗洛伦斯从背后抱住女孩的双臂,威娜上前夺下她手中的锯。等女孩冷静下来后,弗洛伦斯放开她,弯腰把铁屑清理进牢房里。从台阶那里传来了卫兵阴沉的脚步声,三个女孩赶紧趴在地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