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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虐待狂,不愿意见到人家痛苦,更不愿意见到我让人折磨。我想和任何人都好好相处,也不想让人讨厌我。可是,我知道把自己这么紧紧地禁锢住,就永远感觉不到什么快感了,对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玲王奈没有回答。

“那么我换个方式来问你,你刚才说你在做爱时脑中会出现空洞洞的子宫,对吧?”

“嗯。”

“我认为从这里可以看出,在你印象里变成洞穴似的子宫,可能会阻止你获得快感。”

玲王奈没有回答。

“那时候的子宫是什么样子?你觉得拍拍它能发出声音似的?”

“噢,虽然不是每次都会,但有时我觉得拍拍它好像就会发出拖得很长的声音。”

“原来如此。你自己不知不觉中一直想把子宫敞开。打个比方说,就像自己有个车库,为了那辆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停进来的车——可又决不想让别的车子停进来——而打开了自己家车库的卷帘门。”

心理医生说话时,紧盯着玲王奈的眼睛。他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证明这一点。你刚才说,有时候会认为自己是女同性恋。对吧?”

“不……”玲王奈想马上否认,但又花了点时间重新想了想,才说道,“我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只要看到女同性恋们出双入对地在一起亲热,就觉得挺恶心。”

“但是这种厌恶感在你专心和别的女人做爱时,反而会给你带来高潮。”

玲王奈紧咬双唇,默默无语,慢慢点点头。

“我想,只要是女人都会这样。那要看做爱的对方是谁,往往心中的条件很严格。”

“那么无论如何,只要对方是女的,你都能感觉快感,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女人是没有侵入你子宫的危险的。”

“噢……”玲王奈似乎感到很意外。

“你想到过想为某人打开子宫,当然这是你无意中想到的。但正是这个念头剥夺了你的性满足。”

玲王奈的头往上抬了抬,极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玲王奈,你喜欢孩子吗?”

“我不知道。我想我现在甚至有点讨厌孩子,也不想生小孩。也许我想得太认真了,反而担心万一生下来会怎样。”

“你不想生小孩有什么原因吗?”

“是的。”

“是身体方面的原因?”

“不。我的身体,包括我身上所有的女性器官在内,都很健康。总之,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不想说。”

“要是自己的决心太强烈,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影响心理。只不过每个人身上影响的程度不一样就是了。人的心谁都一样,如果有一只拳头朝自己打过来,一定会使更大的劲来防御。你好像特别在意别人从健全的子宫里生出来的孩子,大家都是女性时更多的是互相不服气,甚至有些人能发展到想杀死对方。”

玲王奈边听边压低声音喘息了起来。

“虽然你是这样的人,但还是有一个画面可以让你得到快感,那是什么呢?”医生问道。

玲王奈没有回答。

“我来说好了。阻止你达到快感的是‘生’。也就是说,‘死’能让你达到快感。我说得对不对?”

玲王奈慢慢点了点头。

“是的。只要看到有人死了,我便能感觉快感。如果人是我杀的,我想那快感一定就更强烈了。”

“你知道性高潮是怎么一回事吗?是不是对它有什么误解?”

“我知道,不存在误解。”

“哦。”

“我认为自己正是靠想象力才坚持到现在的。我会使劲想象自己希望变成的样子,不断不断地想,这么一来果然不久的将来就实现了。”

玲王奈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但是和男人在一起,性的方面很难照想象的实现,是不是?”

玲王奈突然笑出声来。说道:

“目的不同,为实现而达的速度就不一样。和男人的事比较花时间。总之,我目前的状态就是我从小想象的样子,分毫不差。而我现在的恐惧就是从那时来的。就像我刚刚讲过的,脸上到处出血、头发掉光了,而且……别的就不想提了。我虽然不想让这样的场面出现,但它一到晚上就频繁地来找我,不断不断地出现。

“所以,这种场面最近一定会变成现实。这我知道,一向都是这样。我非常清楚肯定会变成现实和不会变成现实的差别在哪里。这个场面的轮廓很清楚,怎么来怎么去还都明明白白。所以我想一定会变成现实,这我知道。或许有什么东西已经附着在我身上了,不是死了多少年的吸血鬼,就是哪个邪恶女人的灵魂。”


[1]安非他命(Amphetamine),苯异丙胺,中枢神经兴奋剂之一,滥用会产生依赖性,日本禁止制造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