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大厅西侧一楼的走廊即十二号室门口附近(第2/3页)

“至于那把锁,我曾放在厨房的入口处。”

“是房间有人住的时候吗?”

“是的。”

警察们为了慎重起见,又把屋内、中庭以及放杂物的仓库和塔顶幸三郎的房间都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真搞不明白,那个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们仍然什么也没搞清楚。

骚动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厅的门打开了,是金井初江,只见她一个人踱着步朝西侧的楼梯走去,她想到自己的房间里拿点东西。

风声越来越大,初江上楼时,目光若无其事地越过楼梯扶手,游离到地下室的走廊上。她平时就自负拥有通灵能力,所以此时她的行为或许也是灵力所致。

接着,她就在地下室的走廊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从一楼俯视下去所看到的地下室走廊十分昏暗,就像是搬开墓碑后墓穴中的那种黑暗。但是,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个模糊暗淡的白影正逐渐幻化成人的形状。

这个家里活着的人此时都在大厅,她也是刚刚从这群人中走出来的。

深不见底的恐惧就像一颗强力的磁石般紧紧地吸引住她的视线,白色模糊的人影——看起来像人的样子——就像一张被风吹起的绢帛,几乎是无声地沿着地下走廊,飘往菊冈被杀的十四号室,仿佛那里是幽灵们集会的场所。

十四号室的门好像听见了人影的呼唤,无声地打开了,人影正欲消失在其中,就在此时,这具有人形的影子却缓缓地转过头来,将整颗头颅倒转至背后。一刹那间,它面对着初江的脸,初江也和这不明身份的怪物四目相交。那张脸!的确是那张脸!是那个浮现着诡异笑容名叫格雷姆的人偶!

初江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如同被一股寒流席卷过去,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当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正疯狂地尖叫着。叫声拖着尖锐的尾音,连绵不绝,仿佛嗓子里发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屋外狂风的呼啸。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恐惧就像鲜血从撕裂的动脉中喷出一样迸发不止。然而,长时间喊叫导致的体力消耗使她的意识逐渐恍惚。到最后,甚至连自己持续不断的悲鸣,她都误以为是哪个遥远地方传来的回音。

当她清醒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丈夫的臂弯里。周围围着一圈人的脸,正惊异地盯着她。好像离刚才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在,对她来说,平日里丈夫那双瘦弱的手臂此时显得分外可靠。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回答众人的提问,并且开始述说自己看到的恐怖一幕。她本来打算简单扼要地讲明事情的经过,但四周的听众对于她的说明却完全不得要领。

“这帮蠢材!”初江心中暗骂道,或许意识错乱的她紧接着就会开始抱怨这座房子的恐怖。

“快拿水来!”

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但是初江一点儿也不想喝水。不过,当递过来的水杯送到她嘴边时,她却不可思议地冷静下来了。

“要去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吗?”丈夫温柔地问道,她轻轻地点头。

但是,当她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再一次排除了各种想象,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正确说明给大家之后,她的丈夫又变回了那个贫弱无力却顽固排他的小市民。

“人偶不会走路!”果然丈夫和妻子想的一样,想都没想就开始反对。

“你肯定是在做梦。”丈夫的这个结论也是她所预料到的。

“那个楼梯附近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绝望地最后一搏。谁知……

“你平时就有点怪怪的。”却被丈夫不容分说地压制下来。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就去三号室和十四室确认一下,看看人偶是不是还在那里。”刑警们赶紧出来打圆场,但显然他们也不相信初江的话。

众人站在三号室前,幸三郎把门打开,尾崎紧随其后按下了屋内电灯的开关。格雷姆仍旧好端端地坐在那里,面朝着挂满天狗面具的墙壁,背靠在那扇开在走廊一侧的窗子上。

尾崎毫无顾虑地靠近伸着双脚的人偶,问道:

“就是这张脸吗?”

初江畏缩着站在门口,不敢正视人偶,或许她认为根本没这个必要,一口咬定:

“对,就是这个人!”

“请仔细看一下,真的是这张脸吗?”尾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绝对没有错!”

“但它不是还在这里吗?”

“这我也知道!”

“那它刚才也戴着帽子,穿着衣服吗?”站在她身边的牛越不禁问道。

“这个啊……我不记得了,总之就是这张脸没错!嘿嘿嘿偷笑的样子,看着很恶心,但是被你一说……刚才的确没戴帽子。”

“没戴帽子吗?你确定!”

“不,不是,这些细节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