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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介买完刀就去了高圆寺润也的公寓,心想在那里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消息。公寓旁停着一辆警车,几个男人在润也家进进出出。有介停下车,走进附近一家书店假装看书,观察润也房间的情况。过了一会儿,那些刑警从房间里搬出一个纸箱。有介想,那里面可能装着能够找到线索的东西,也许还有通讯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警方很可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和住址。

不久,警车离开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有介走进公寓,按响润也隔壁的门铃,一个中年主妇隔着门锁链探出头来。

“我是记者,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您放心,我只是想为杂志写一篇报道,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他拿在手中的是一个相熟编辑的名片,一直放在他钱包里。他不能暴露真实身份,而且名片上印着出版社的名字,比较容易引出话题。主妇脸上戒备的表情终于消失,她解下锁链打开了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警察是不是问您什么了?”

“是啊,他们问我是不是见过一个高个子女人。”

“您见过吗?”

“没有。不过有人说见过,就是前面那家小酒馆的人,说是要仰起脸来才能看到那女人。”

那少女果然来过这里!

“警察还问您什么了?”

“问我是不是知道丹羽要有一阵子不住在这里,我说知道,他在门上贴过字条,上面写着联系地址呢。”

“字条?”

有介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那女人一定是通过字条知道了丹羽的新地址。有介无法理解润也这么做出于何种考虑——他怎么会那么大意!

“然后他们又问了我很多关于丹羽的事。”主妇看到有介陷入沉思,自顾自地说起来,“问我丹羽都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啊,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我和丹羽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对他的情况并不了解,不过我跟警察说了,最近好像总有客人来找他。”

“客人?是一个人吗?”

“好像不是,有时是两个人,有时是三个人,其中有个年轻姑娘。我看到他们从丹羽的房间里出来过。”

有介意识到,她说的正是他们几个,年轻姑娘就是翔子。显然,这些证言会引起警方足够的重视。

向主妇道谢后,有介结束了谈话。主妇问什么时候能买到刊登采访内容的杂志,他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告别主妇后,有介给翔子打了两个电话,都转到了答录机。今天是敬老日,应该休息,但翔子的工作向来与休息日无关。

有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翔子会不会已被杀了?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也许只是尸体还没被发现。

他思考着怎样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她的住处,可他不敢前往,那个怪物也许正在那里监视。

有介回到家时,已过下午三点。刚一开门,小夜子便不安地迎上来。“警察来了。”

“哦……”有介心下一惊,但没表现出来,“等很久了?”

“不是,刚到。”

有介点点头,走向客厅。

沙发上坐着两个貌不惊人的男子。看到有介,他们起身致意。两人是刑警,一个来自警视厅总部,一个来自成城警察局,看上去都是四十来岁。刑警先问他是否知道丹羽被杀一事。

“知道,太让我吃惊了。我和丹羽是通过田径比赛熟悉的。”有介如实说道。既然警察已找上门来,对这些情况应该早已了然于胸。

“是那样的吧。您是跨栏选手,而丹羽练的是短跑,所属项目不同,可参加全国锦标赛集训时,你们的关系却是最好的,对吧?”警视厅的刑警问道。

“啊,是的。”有介不由暗暗佩服警方的调查能力,他们连这些情况都掌握了。

“其实,在参加锦标赛时,有人说丹羽服用过兴奋剂,这件事也和本案有关,您了解此事吗?”

“兴奋剂……这倒不是很清楚。”有介摇摇头,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不相信丹羽会做出那样的事……”

“那您听说过周围有谁服用过兴奋剂吗?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话。”刑警的目光里似乎流露出讨好之意。

有介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我想没人那么干。”

“哦。”刑警们露出一副信服的表情,又询问起集训的情况,以及润也的近况。他们的问题看似无序,但都非常详细。有介尽力不露破绽。

“您经常和丹羽见面吧?”

“不,只是有时会找他了解一些田径界的情况。”

“您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个嘛……”有介用余光确认小夜子没在客厅里,说道,“大概是在一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