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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前往东京的第二天,即九月十四日,警方得到了有关仙堂之则的新信息。

这天早上,调查总部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姓村山。刑警询问他的身份时,他稍稍犹豫后说,自己是JOC的委员。

JOC是日本奥林匹克委员会的简称。

他说想谈一下和前几日被杀的仙堂之则有关的事。

电话被转给山科警部,可是村山却以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为由,希望山科能够去东京。

“能不能请您先说一下大概内容?”山科显得有些急躁,于是村山透露说,他正在调查某桩有关运动医学的事件,结果仙堂之则的名字浮出了水面。至于其他事情,他坚持见面以后再谈。

调查总部决定仍派紫藤和金井前往。二人乘富士快车到大月,换乘中央本线,到新宿和那人见面。

在“AZUSA”号特快列车里,坐在窗边的金井疑惑地问道:“JOC的人也被牵扯进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紫藤摇着头说:“不知道,但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仙堂做过医生,那栋奇怪的房子里又有那么多训练器材,他很可能和运动医学有关。”

“安生拓马的案子也有相似之处。”

“对,对。”紫藤连连点头,“安生以前曾参加过奥运会,这也和JOC有关。

安生拓马的妻子惠美子说,在仙堂被杀前后,即九日到十日,安生陪客户去打高尔夫球了。警方找到那位企业家,对方却断然否认。调查总部由此判断,安生一定和仙堂被杀案有关。一些性急的刑警几乎已经认定安生就是凶手。

问题是安生和仙堂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几名刑警被派往成城警察局,对安生的过去和人际关系展开调查。

“话说回来,杀安生的那个女人可非同一般啊。”金井叹道,“不知该说她大胆还是肆意妄为,反正是杀人不眨眼,而且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警察抓到。”

根据神奈川县警掌握的线索,那个女人在杀安生之前的行踪逐渐清晰起来。她骑车抵达厚木市,在汉堡店停车场被两名驾驶丰田陆地巡洋舰的年轻人诱骗上车。她上车时,把装着训练服的背包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箱。失主已确认那背包是和自行车一起被盗的。

上车后,她被那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带到座间市小松原的一个露天材料堆积场。当他们想猥亵她时,她掐死了其中一个,又用从吉村巡查那里抢来的枪打死了另一个。子弹穿透尸体,在约三十米外被找到。

少女从路线图中扯掉有世田谷的那一页,骑车离开现场。此后,她去了安生拓马的健身俱乐部。

“那个警卫还没苏醒吗?”

紫藤想起了那个在健身俱乐部停车场遇袭的可怜男人。现在只有他见过那少女。

“毕竟是颅骨塌陷的重伤啊。”

金井从侧面指指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下手太狠了,不知这女人到底有多大力气。”

“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是一般的女人,不,应该说不是一般的人。”

对手如此特殊,至今却仍没有丝毫有价值的线索。在东京,就算有几个怪人出现,恐怕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身材那么高大的她,现在又在哪里藏身呢?”望着窗外逐渐靠近的东京景色,紫藤喃喃自语。

见面地点是世纪凯悦酒店一楼的大堂咖啡厅。两人轻松地如约抵达。

紫藤站在门口环视大堂,目光停留在一张摆着白色纸袋的桌子上,那是约定的记号,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并排坐在那里。紫藤和金井向他们走去。那两人似乎意识到了,起身向他们点头致意。两人一个脸颊瘦削,身材矮小,另一个身材纤细,个头很高。

“你们是警察吧?”小个子男人开口问道。从远处看,紫藤以为此人和自己年龄相仿,走近了才发现他脸上皱纹密布。

“对,您是村山先生吗?”

“正是。”

他说着拿出名片,上面印着“日本奥林匹克委员会科学委员村山宏和”。紫藤也拿出名片。

高个子男人和村山一样,也是JOC的科学委员,姓光本,看上去年近四十。

“好吧,您所说的和仙堂有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相互介绍完毕,紫藤向服务生要了咖啡,立刻切入正题。

“先请您看看这个。”

村山似乎也无意浪费时间。他从纸袋里拿出一本剪报,摊开递到紫藤他们面前。

“啊,不好意思。”

紫藤拉近剪报,看了起来。那是一篇上个月五日的报道,内容是一名前滑雪运动员在家中触电自杀,篇幅不是很长。报道称,该运动员从两三年前开始因疾病缠身丧失劳动能力,极度痛苦的他最终选择自杀。此人叫小笠原彰,紫藤未曾听说过。

“关于此人,您……”紫藤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