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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在蓬蓬逗留期间,漆崎与新藤拜访了松本悟郎的公寓。松本在高野千贺子做事务员的英语会话学校当讲师,不过今年的授课在昨天已全部结束。

两位刑警被让进会客室。按高野千贺子的说法,松本今年二十九岁,从东京外国语大学毕业后,一边打零工一边学习口译,现在的这份工作是从两年前做起的。据说松本曾在美国生活过一年两个月。他肤色略黑,个子较高,五官轮廓深得有点不像日本人,看上去也很适合做时尚杂志的模特儿。

这是我讨厌的类型——只看了一眼,新藤就产生了这样的第一印象。

“……就是这些。”

松本显得有点紧张,漆崎则慢条斯理地向他说明情况。所谓的情况,自然是指蛋糕里出现了一把小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完全搞不懂了。”松本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光是明子去世这件事就够让人吃惊了,结果还是凶杀案,而且凶器又出现在那种匪夷所思的地方……说真的,现在我是一头雾水……”

由于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住在关东,松本的口音更接近标准语。这一点也让新藤很不爽,因为他又想到了本间。

“订蛋糕的是松本先生吧?”漆崎问。

松本点点头,说:“因为要开圣诞派对,所以我想也该准备蛋糕,就去订了一个。我家附近就有一家蛋糕店。”

“哦。说起来,那家蛋糕店确实就在这附近。”

漆崎在笔记本上确认了一下。其实,案发现场藤川明子的家也很近,就在从这里往西两公里的地方。

“提议办派对的是谁?”

“我想应该是千贺子。她可喜欢这种活动了。”

“那蛋糕呢?”

“也是她提的。我和酒井其实不太喜欢甜食。”

酒井指的是酒井直行——被害者藤川明子的恋人。

“那么,去拿蛋糕也一定是松本先生你的任务了?”

“是啊,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这样。只是,后来千贺子一个电话打到这里,说是出了命案,我就想这还怎么吃蛋糕啊,就取消了预约。”

“原来如此。那昨天的派对原本是怎么安排的?”

“也没什么安排,就是我跟千贺子、明子会合后,七点在酒井家见面。”

“但是,松本先生迟到了。”

“嗯,是晚了点……昨天是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有一堆杂事要处理,所以迟迟下不了班。”

“所以高野小姐才一个人去了藤川小姐的家,然后发现了尸体?”

松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答道:“看来是的。”

“好了,现在换另一个问题。”漆崎的眼珠向上一翻,看着松本,“关于藤川小姐被害一事,你有什么头绪吗?就算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但说无妨。”

只见松本微阖双目,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这种问题就不该问。

“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秘密,她可能也有一点吧。但只有一件事我敢断言,那就是没有一个人恨过她。”

“看来是个好人啊。”

“她为人很亲切,很会体谅人。如果我的证词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你们可以找学校的同事核实。”

“学校?”漆崎追问道,“是指英语会话学校吗?”

“是的。啊,我忘了说了。做现在的工作之前,她曾经在我们学校待过,和千贺子一起做些事务性的工作。”

“哦,那为什么要辞职呢?”

“她说事务性的工作不适合自己。”

“不适合自己……”

漆崎有点在意。不过,他觉得这件事可能还是向其他人打听比较好。

“凶手真是太可恨了!”松本咬牙切齿地说,“她本该身处幸福的巅峰,和酒井的婚事也已经定了……警察先生,请你们务必抓到凶手,然后判成死刑!”

松本右手握拳,击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掌。

离开松本家,漆崎和新藤向车站走去。他们下一个要见的是酒井直行。酒井在日本桥的一家电器店工作。

“会是松本吗……你怎么想?”在近铁奈良线的“站站停”电车上,漆崎抓着吊环问新藤。

“看起来不像说谎的样子。再说了,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藤川明子的死亡推定时间是昨天下午的五点到七点。警方已经证实,这段时间松本还在学校。

“而且,他也没办法把小刀塞进蛋糕。”

“是啊……”

经过检验,附着在小刀上的血的确是藤川明子的,伤口的形状也匹配,基本可以判定那把刀就是作案凶器。

“凶手为什么要做那么奇怪的事呢?把小刀藏进蛋糕是有什么意义吗?”

“也许藤川明子知道其中的意义,所以才留下了那几个字。”

漆崎扭过身子,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得多的新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