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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高桥若来店里,肯定会在店里的小姐面前争论,到时候她可能会露出丑态,失去镇静,对她不利的流言就会迅速传开。她若主动前往,多少可以免除尴尬。

再说,去信荣大楼可以见到波子,当面痛快地骂个够。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诡计绝对少不了波子,因为波子恨元子把她跟卡露内开在同大楼的酒吧巴登•巴登搞垮了。加上元子以逃漏税威胁波子的幕后金主、妇产科院长楢林谦治,使得她失去了金钱支持,波子对她可说是恨之入骨!

——妈妈桑,我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你用身体抢走我的男人,还毁了我辛苦开设的酒吧⋯⋯

——我抢走你的男人?啍,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冷静一点!

——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元子想起了之前那一幕,波子泪流满面地跑了进来,伸出涂着红艳指甲油的手指朝她的脸颊抓去,另一只手揪扯她的头发。那时候波子的表情简直像个女鬼。那时的痛楚元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波子跟楢林分手后,辗转成为职业股东的女人。这女人简直像个妓女,为了金钱什么男人都来者不拒。她之所以叫高桥出资开设气派豪华的圣荷西俱乐部,显然是为了报复卡露内。她真想撕下波子的脸皮,朝她吐口水臭骂一顿才会消气。所以,现在去原宿的信荣大楼岂不是个机会?

“好吧,那么我直接到信荣大楼拜会高桥先生。”元子断然说道。

“噢,您愿意前往?真是太感谢了。”田部脸颊上堆着深深的酒窝,眯着眼睛。不过他的笑脸仍显得阴沉。

“不过,我想先找个人商量,说不定也可请那个人一起拜会高桥先生。”

“他是什么人?”田部紧皱双眉。

“恕我不能透露,等他同意之后我再告诉您。”

“总共有几个人?”田部似乎以为来者势众。

“一个人。”

“一个人?”

这时田部才解除心防。

“没问题。您方便就是。”

“我现在打电话给他,请你们暂时离开一下。”

“嗯。喂,兄弟们,我们先到走廊去。妈妈桑要打电话给朋友,我们在场的话会妨碍她讲话。”

大哥一声令下,手下接连站起来推开门到外面去了。

元子拿出记事本看着通信簿,拨打电话之前先看了一下手表。不知川原律师是否还在办公室?

一个职员接起电话,轻声请元子稍等一下,川原律师还在办公室。果真是他的声音。

“律师,今天早上谢谢您的解说。”元子先感谢律师对法院寄来假扣押通知书一事的说明。

“不客气。”

“可是我到店里来,情况却变得糟透了。”

“什么情况?”

“我简直吓呆了。”

由于事发突然,元子没时间说清楚,只大略说明东都财政研究所自称向长谷川庄治买下卡露内,今天派了五六名男子占据店里的经过。

“他们那么过分?”听元子这样描述,律师怒然说道。

“⋯⋯今天早上,我已在电话中告诉您,酒吧的经营权还是归您所有,长谷川先生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径自把它卖给第三者是违法行为,主张当然无效。您这样告诉那些人,叫他们统统回去。”

“我已经说了,可那些人就是占据着不走,还叫我到他们原宿的事务所直接找所长洽谈。我不希望在店里发生任何纠纷,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对方。但是我一个人去又觉得孤立无援,虽然您事务繁忙,如果您方便的话可否与我同行?”

元子希望律师用法律条文驳倒对方。

“我刚回到办公室,跟您同行也无所谓。您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吗?”

“对方是东都政财研究所的所长,叫高桥胜雄。公司在原宿的信荣大楼里。”

“他叫高桥什么来着?”

“叫作高桥胜雄。”

“他不是超级职业股东吗?”

“好像是的。”

“嗯⋯⋯”律师在电话中沉吟着,“我跟您同行的话,有点不方便。”过了一会儿,律师的口气有点改变。

“咦?”

“我们干律师的不方便跟那种职业股东正面交锋。这次我不去了。”

川原律师听到高桥胜雄的名字后,突然取消同行的打算。一般人可能不了解,但他当然知道高桥胜雄是赫赫有名的职业股东。

职业股东向来是靠智慧借机敲诈,但近来的职业股东与暴力集团合作愈来愈密切。高桥胜雄是职业股东中的翘楚,他每年利用暴力集团的力量向各企业和金融机构勒索的钱财不计其数。信荣大楼就是靠这些钱盖起来的,与此同时,波子开设的圣荷西俱乐部资金也是来自这些不义之财。

元子并非不知道川原律师听到高桥胜雄的名字而感到恐惧。对川原律师而言,没有必要为了酒吧假扣押这等芝麻蒜皮小事,与有暴力集团撑腰的职业股东争执或起冲突。做律师的当然会这样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