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第4/7页)

“不过,这可是最高机密。我的行动要是被遗孀派知道,他们肯定会从中作梗。总之,这是最高机密。至少在我公开表态参选之前,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这句话是元子在大久保的宾馆从安岛的枕边细语听来的。

想到这件事情,元子自然能够了解安岛事务所的女职员为什么不吐露安岛的行踪的原因。况且元子又没表明身份,只是电话询问而已,难怪遭到拒绝。

那个女助理非常优秀,很可能是安岛在东京的秘书。看来在“安岛政治经济研究所”里,应该还有三四名助理,要准备参选的话,当然需要这些人员配备。

不过,元子心想,就算安岛远在九州也可写张明信片或打通电话过来呀,她又不会把他角逐参议员的消息泄露出去。而且,安岛向她表明这个意向时,她也发誓会信守秘密。难道安岛以为她的誓约不值得信任吗?枉费她极力替他保守秘密。

元子突然觉得刚才接电话的女助理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那到底像谁的声音呢?元子一度认为是店里的小姐,却又猜不出是谁。来店里的男客有时会带女客或其他酒吧的小姐来,元子试图从中猜想是谁,但就是没有确切的答案。

这时候,元子想起了中冈市子,那位楢林妇产科医院的护士长,她讲电话的声音跟对方非常相似。

然而,元子不认为中冈市子会受雇于安岛富夫的事务所。因为安岛和妇产科医院的护士长中冈市子从来就没有任何关联,把他们联想在一起,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

中冈市子现在在做什么呢?元子不得不把这个思绪转到她的身上。尽管市子受到诸多伤害却依旧对院长楢林谦治割舍不下,执意要离开元子的保护,看情形市子不大可能回医院当护士长,但也可能得到楢林的同情,把她安排在隐秘的地方居住。这样一来,就算市子知道楢林交了像波子之类的新女友,也甘于这般屈辱的对待。哎,枉费具有护士资格的市子有自己的谋生能力!

市子离元子而去之际,元子斥责过市子的软弱和不争气。元子把市子的眼袋下垂、眼角布满皱纹与颊肉松弛看成是与楢林性生活放纵的结果,这让元子感到非常作呕。因此,当元子看着市子暗沉的皮肤时,不由得尖声地斥责市子:请你回去吧!

当市子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对着元子大声喊道:“你一点也不了解身为女人的心情!”

那时候,元子把这句话当成是市子的气话。然而,现今回想起来,元子终于可以理解市子受到诸多羞辱虐待却仍爱着对方的心理了。市子还迷恋着楢林这个男人。元子之所以终于理解市子对楢林旧情难忘,是因为一个月前与安岛的身体交合。虽然仅只那么一次。

那时候,安岛嘲笑她“你的反应好死板”,她便脱口说出“以后,你多教教我嘛”。如果她的偷情次数增加,那么她与在楢林面前跪求恢复关系的中冈市子之间,不就没有区别了吗?

安岛在外面似乎认识许多女人。元子了解为何她打电话到安岛位于下落合的寓所时,他的妻子讲电话时显得那么歇斯底里。

元子心想,安岛在性事上如此老练,而自己宛如小孩一般,也许可以说,正因为安岛催魂似的调情,才使她得以体验到鱼水之欢。元子愈加了解中冈市子所说的“身为女人的心情”了。

嫩叶散发的淡淡芳香随着微风从不变的公寓窗户飘了进来。

在这个月间,岛崎澄江造访元子的寓所三次,主要是来报告她跟桥田的交往情形。这是元子拜托她这样做的。

有关与桥田交欢的细节澄江都予以省略。元子心想,她若想问这方面的事情,即使澄江会感到难为情,但最后应该还是会据实以告。可是那些细节听在元子耳里,大概会很不是滋味。她想念着人在九州的安岛,身心都无法安顿下来。她必须加以克制才行。

澄江的报告她只需听取重要事项就行,而重要的事有两点。

“我说澄江啊,梅村的老板娘还想继续营业吗?”元子向坐姿端正的澄江问道。

“嗯,好像还想再经营一阵子。”

澄江回答之后,略感担忧地说:“妈妈桑,我可能要慢点才能到卡露内上班,有没有关系?只要梅村还开店营业,我就不好意思离开。”

“当然没关系。我始终等着你来上班呢,可从来没说等久了就不要你。”

“谢谢妈妈桑体谅我。”

“那点小事我倒不在意,只是梅村既然已经决定歇业,老板娘还想营业到什么时候呢?”

“就快了。我们老板娘虽然没说,但是桥田先生说梅村的土地和建物所有权都归他所有了,而且已经办妥房地产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