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7/9页)
“我绝对不说,绝对不说。”我信誓旦旦。
新娘在他边上,推了他一把,说道:“她的嘴很严,你放一百个心吧。怎么?敢做不敢当?怕被谢力知道?”
那警卫挠了挠脑袋,尴尬道:“你也知道谢副队,脾气大得很,谁敢惹他。”
我转头向着新娘挤了挤眼,她心领神会般朝我点了点头。事情办妥之后,我们先回病房。晚上还需要参加音乐治疗,我想,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篇手记和相片交给堂吉诃德。不,严格来说,是交给桑丘。
回去的路上,我和新娘没怎么说话,因为警卫跟我距离很近,无论讲什么,都会被他听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可以感觉到,新娘对我十分信任。她知道如果我能离开,一定会带她一起,不会丢下她不管。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不需要虚伪的承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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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音乐治疗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我必须承认,这次突发事件改变了我对谢力的看法。如果说在此之前我认为他是一个凶残蛮横的警卫,那事情发生之后,我对他的藐视又更进了一步。也正因为那件事,让我的这份手记未能及时交给堂吉诃德,也让我有机会坐在病房的床上,手持着笔,继续书写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幸。
夜里吃过晚饭,袁晶就领着我们去了活动室。室内用音响播放着节奏舒缓的曲子,或许是什么世界名曲吧,总之我不太懂。这些曲子是音乐治疗师精心挑选,特别为有攻击倾向的精神病人定制的。
十多个病人在病房中围成一个圆,坐在椅子上。治疗师要求我们戴上眼罩,以便能专心致志地欣赏音乐,从而达到治愈心灵的目的。手记和相片被我藏在了内衣中,若非搜身,光从外部是瞧不出来的,这点我很有自信。音乐如同一汪清泉,流淌在我心田,滋润着我急躁的内心。不得不承认这些歌曲选得很好,让我在急躁的环境中,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堂吉诃德,你怎么愁眉不展?”叶萍离我很近,所以她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
“有人拿了我的东西。”堂吉诃德沮丧道,“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你那只鸽子不见了?我猜一定是被别人偷去煮了。”叶萍幸灾乐祸道。
“不是桑丘,是我的骑士盔甲。”
“一堆废铜烂铁,谁会要?”叶萍不屑地说。
“哼!你根本就不懂盔甲对于骑士的重要性!”
堂吉诃德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时,我悄声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今天早上起床就没了。”
“全都不见了吗?”我好奇问道。
“那倒不是。”堂吉诃德挠了挠头,“只是头盔没了。”
“也就是说,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人潜入了你的病房,拿走了头盔?”
“是的。”
“医院工作人员干的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看啊,破头盔就在他床底下呢!只不过他没找到而已!”叶萍抱着她的塑料娃娃,冷笑道。
不过我也宁愿相信是堂吉诃德的疏忽,毕竟这种欧洲骑士头盔,除了他这种疯子之外,还有谁会要呢?不过,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没了盔甲,堂吉诃德便觉得自己不再是风光的骑士了,而这对他来讲很重要。
言归正传。
我原本打算在音乐治疗会结束后,排队之前,趁着混乱将手记交到堂吉诃德手中。可天不遂人愿,计划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起初,谢力从门外走进病房,我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如同被一头饿狼注视,搞得我很不自在。曲子结束后,音乐治疗师和谢力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出活动室。他刚离开,谢力就把活动室的门关上了。
“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这些人渣说。”他仰起头,抬起了下巴,像是皇帝准备颁布圣旨。
此时的活动室内,除了十几个病人外,只有谢力和另一个警卫两人。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看见了。傻老头袭击了警卫,为此他付出了代价,现在仍躺在医疗室内。别以为你们脑子有病,我就会对你们宽容,在我看来,你们和监狱里的那些浑蛋杀人凶手没区别。我希望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或许医生们会上当,觉得你们真他妈是被什么魔鬼附体了!我才不管呢,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你们是故意这么干的!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谢力站在我们围拢的圆形中央,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他是想警告我们,换句话说,他害怕被病患袭击,所以才必须用铁腕手段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这种想法出于他对精神病学的无知,以及自身傲慢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