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暗影(第10/12页)

肖野说,赵明明,把车子开上,跟上我们走一趟。

三天后,乔城县“3·30肇事逃逸”案件告破,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同时被捕的还有张世杰。自从案件发生到告破,一共过了八天时间。

案件告破后,沈重住进了医院。

姚星在医院里看护沈重。她脸色阴沉。看医生与护士的目光有点阴冷。

沈重仰躺在床上看《法官与刽子手》,书页里夹着一则他三天前写的当天要事:

1.案件结束,写出汇总材料;

2.推理案件全过程;

3.把肇事者拘捕归案;

4.联系局办公室招聘苗长林为协警解决其工作问题;

5.安慰姚星及岳父岳母(最好在他们心情好时提出);

6.协助处理好苗长林母亲住院的农合报销问题;

……

沈重的目光凝在这页小小的黄纸片上。他已经安排肖野与范敏对此起案件进行书面总结。

昨天,犯罪嫌疑人被捕后,沈重他们在刑警队梳理这起案件。肖野请沈重还原一下他对此案的推理过程。肖野说,沈队,你是如何在女精神病人、张世杰、姚栋之间进行联想与推理的?有些事情我至今还闹不明白。范敏也说她也有这种感觉。

沈重这时已经有一丝不舒,可他还是硬挺着精神说了起来。

沈重手里拿了一支笔,边说边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下意识地画着。这起肇事车辆逃逸案一开始我其实也挺茫然无绪的。好像我们进行的一切侦察都是无结果的侦察。但有几件事引起了我的警觉。一是我的妻弟忽然让我给他找一个工程监理干干。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工作。可他却说他搞到了监理证。我怀疑他的目的并不在工作上,而是来探我的虚实。但我当时并没有继续往深里想。因为当时还不具备一些必要条件。

沈重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手里的铅笔在纸上画出一张铁锨样的东西。我们那天晚上在有碑亭的公坟里发现了张世杰带着一张铁锨。他说是防身的,这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我觉得可疑,后来我们问张拐拐,他说建碑亭的那家人家在棺材里埋葬了十多块袁大头。这袁大头银币当时的市场价一块近千元人民币。如果把那棺材打开,就可以弄到一万多元。所以我怀疑张世杰是去要盗墓的。张世杰说他是在清明节发现女精神病人的,显然他在编谎。如果说那天他发现了女精神病人,那么有碑亭的人家也肯定会发现她,如果发现了,他们能不把她赶走吗?所以这个女精神病人应当是在清明后去的墓地。而张世杰去盗墓时是意外发现了她的。

肖野插上说,可这与赌博有什么关系?张世杰口口声声说他到驿马镇去赌博了。可又说去了后没有赌成。赌头没有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重手里的铅笔停在纸上。张世杰的盗墓与赌博有直接的关系。他因为赌博而输了,手里缺钱。但他又想捞回来。所以他想到了盗墓。但女精神病人妨碍了他的行动。他因此上恨这个女病人,想把她赶走。。他那天晚上是先去赌博的。但姚栋开了车子走后,张世杰又骑车回到了家,带了铁锨去坟墓里盗墓。他就是在这天晚上发现了女病人的。他很无奈,不知该怎么下手。这时候,姚栋开车送人回来路过张家坡去眉县齐镇,车子开得疯快,出了事。张世杰当时看到了肇事的全过程。他本来是要过去救人的,但一想到他是来盗墓的,他吓住了,就撒腿跑了回去,一晚上没有出来。第二天早晨,他第一个起床来到坡口那儿,但这时候那两个机关干部已经死了。他便向张拐拐报了案。

范敏狐疑地说,你是怎么知道张世杰看到了肇事的现场?

沈重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圈子。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当张拐拐向我们介绍张世杰时,他说到了他是一个懒家伙,晚上睡得迟,白天起得迟。可那天早晨他却起得格外地早。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不知道这起事故了。

肖野与范敏同时啊了一声。那是一声惊讶的钦佩的感叹声。肖野气愤地说,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明明知道有两个机关干部被撞了,可他却没有报警,更没有抢救,真是太可恶了。

沈重接着说,目光更加自信。第二天当枣树林镇机关沉浸在悲痛中时,当县交警大队的人员在现场寻找证据时,当我们下午赶到张家坡口进行侦察时,张世杰都在跟前认真地看着。当我们在麦田里找到那块唯一的证据时,我们听到站在公路边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叹声。就是那个大块头的汉子。这人就是张世杰。沈重显得神情有点疲惫。

肖野说,沈队你的记忆力惊人啊!

沈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又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其实在这时候张世杰并不知道肇事者是姚栋。就在当天晚上,我们去那里守候的时候,张世杰也来到现场,女精神病人的一席自言自语,尤其是他说的镇长让他明白了谁是肇事者了。因为姚栋的外号就是“镇长”,是他的赌友。他当时想把女病人赶跑,自己把那有碑亭的墓挖一下看看能否挖透。可女病人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声。他没有得逞。这时候我们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