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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峡谷两侧的岩石和沙砾间,手机响了。冯尼能听得清楚,却找不到它在哪里。这是豪根打来的电话,他知道。豪根打电话来是因为他错过了登记入住的时间,每次铃响听起来都要比前一次更加怒不可遏。

他气喘吁吁地对着山间的空气说:“我在这里,混蛋!”

他被困在陡峭的峡谷一侧的中间,在那条砾石伐木道路和下面的河床中间,悍马车翻车的时候,他被甩了出去,救了他一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但必须要把握住运气。

他身体下面的泥土和植被被刮落,就像有一辆发狂的推土机以某个角度冲下了坡。他遍体鳞伤,满身布满了灰尘和剐痕,他想他的手臂可能被摔断了,也许他的眼圈也摔破了——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歪的——他的脑袋里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抬起头朝山坡上看去,这个邪恶的峡谷,看起来几乎是垂直的。他紧紧抓住一条树根——那条已经被跑车突出的一边从半山坡上拔起了一半的树根,俯身向前往下看。

他看到了悍马车。

这是——哦,天哪——那几乎是离他脚下有400英尺的地方,倒挂在河边的岩石顶部,轮胎直指着天空,就像一只肥胖的死海龟。

他看到了弗雷德里希。

或者说是弗雷德里希摔烂了的躯壳。

糟透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弗雷德里希,弗雷德里希——“你为什么要转弯呢?”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踢了弗雷德里希一脚,结果这个白痴却失去了控制。他得这么告诉豪根,这完全是弗雷德里希的失误。

他听到了一阵声音,一个女孩在哭,这是不是说——他们都死了?

他擦了擦鼻子,必须挽救这个局面,决不能让那帮小兔崽子脱身。

他的手机铃声停了下来。

“垃圾。”

他想要手机一直响着,这样就能找到它了。

他挺直了膝盖,头不停地咚咚直响,就好像有一口煎锅在敲着他的头一样。他朝山坡下看去,觉得应该下去,他的武器都滑到那里了。弗雷德里希没有使用武器,没有人看守着人质。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峡谷,没有一条能让他往下爬的路,山坡又陡又光滑。

但他还能爬起来,他可以爬回那条堆满伐木的路。在途中,他能找到他的手机和枪。豪根会赶过来的,豪根,没有其他人——这条道路几乎一年中有360天是荒无人烟的。

他想爬到路上去,向下面的豪根、萨宾和斯特林格挥着旗子,那伙小崽子哪里也不会去。这场意外,完全是弗雷德里希的责任,豪根要责怪的该是弗雷德里希。

头在流血,他在口袋里寻找着手帕,想用来止住血,最终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把格洛克手枪。

总的来说,这一天还不能算损失太大。

他明明可以在悍马车里就毙了这些傻瓜,这些大学生们和那个穿着旧金山大学T恤的男子——那个袭击他的人,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开始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