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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在山脊前停了下来,太阳就像一根藏在深蓝色天空里的金针。她背靠在一块布满了青苔的巨石上。片刻后,加布走了过来。

她朝后撩了撩没有扎进马尾辫的鬈发,“就30秒,让我喘口气。”

加布卸下了他的背包,拿出一个餐具箱,喝了一大口酒,随即把酒递给她。

“谢谢。”她喝了一口,擦擦嘴,“你有高度计吗?”

他摇摇头,但他不断起伏的胸口告诉她,他们已经到了很高的位置。

她的卡车停在后面两英里处,在可能比他们海拔低1000英尺的一条狭窄的道路上。她和加布已经徒步爬了90分钟的山,从她的《斯坦尼斯洛斯国家森林步道指南》和埃文·德莱尼给她的地图来看,他们距离发现菲尔普斯·威利的尸体的废弃金矿仍然还有一英里。

加布朝森林的顶点扫了一圈,覆盖在周围山腰上的是一片黑松树、白色的冷杉和逐渐转变为绯红色的山茱萸。他指着一棵向上直冲的针叶树,树上尘土飞扬的绿色树枝在他们头上蔓延。

“这是杰弗里松,它只生长在6000多英尺以上的地方。”他朝她笑着,看上去像是一种挑战,“我们爬得太低了,根本不用担心氧气供给不足的问题。”

“是啊,那是当然——你可以从这里跳伞,然后打败我,没必要自我吹嘘。”

“不,要是一个警察动用空军国民警卫队的资源来和他的女朋友约会的话,政府肯定得恼火。”

他把奥克利墨镜推到了头顶上,看起来像是一个作战的发型,说起话来也是如此,仿佛进入了随时应战的状态,可他不能阻止乔暗中观察他那重要的身体标志。

他的肤色很好,古铜色,爬山后愈加焕发红润;呼吸急促,这在高海拔的地方很正常;脉搏强劲,她可以看到它在他的脖子上跳动,一直沿着下巴下来;他的眼睛清澈、深邃,且聚焦——在她身上。

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张开,抱住了他,亲吻他那颈上跳动的脉搏点。他无言地把她紧紧地拉在身边,抱着她,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她微微侧过脸,他吻了她的嘴唇,吻了两次。

随后他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背,再次拿起了他的背包,“浪费了一整天,两个露营者。”

乔敬了个礼。这没什么大不了。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即使在他最糟糕的一天,说他是块“难啃的骨头”都不足以描述他。况且今天还远不是他最糟糕的一天。

他强壮、年轻而且活力十足,可还没有完全从胸部中了一颗9毫米子弹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他最近才回到加利福尼亚州空军国民警卫队工作,并即将毕业于旧金山大学。因为还没有收到体检报告,他还不能回去履行军事义务;他的体重还没有恢复到住院以前,耐力也大不如前,肩胛骨之间的一片汗迹弄黑了他身上的旧金山大学T恤。他仍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却拒绝使用药物来止痛。

乔知道,那源于他的骄傲和男子气概,以及想要成为索菲心目中干净而清醒的榜样的决心;也源于他曾是空军国民警卫队第129救援联队跳伞救援人员。加布在陆地、海上和空中开展搜索和救援工作,在服役期间,他曾执行通信卫星探索性研究,进行战斗搜索和救援,有时会从3万英尺的高空向下跳到火堆里,运用直升机跳伞方式——即高海拔、低空开伞的跳伞方式——跳伞,该设计旨在让隐形和高速最大化,并且让伞降救援人员能有最大机会安全降落到救援现场。

乔跟在他身后,沿着山脊穿行,周边是大片的阳光和凉爽的空气。山间干燥、空旷、荒凉,美丽且令人难以置信地安静。她抬起头,穿过松树的绿色树顶,只看到干枯的蓝色。她的脚步轻轻地落在灰尘和松针上,从它们上面她听到微风穿过树枝的沙沙声。人类侵占这里的唯一标志便是耸立在山脊之上的高压电缆桥塔上的那些电源线,它们高高挂在峡谷和河流上方。那一刻,乔希望她可以在那里简单地挂一根线,直接滑向矿井。

加布跟随她的目光望去,“没有路了。”

她笑了。在前面,道路转向一个峡谷的底部,随后穿过一条岩石遍布的河流,向上延伸到另一侧。但在河的上游,坡度陡峭不堪,并开始攀升到高耸、锯齿状的内华达山脉的林木线和白雪皑皑的峭壁,峡谷对面的山脊上耸立着一座座高压电缆桥塔,中间由一个铝制的狭窄过道连接着。

“从这里走,我们的行程可以缩短3英里,这样可以节省几个小时,几百英尺的攀岩。”她说。

加布俯身向她,“天哪。”

“好吧,可那儿有高电压、桥倒塌的危险。”

“如果你想要这样的惊险刺激的话,就让我们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地方。过来看看这个矿井吧,快点!”